“老夫人,您看這天尚早,附馬就算歸案,也得到晚後,老夫人您身份貴重,哪勞得您在此候他這等無知晚輩。再者,小郎君有傷在身,衙中判生判死的地方,難免有血腥煞氣,不利康健。不若老夫人先行回府,等明日下官将驸馬解來堂前,再道是非公道,可好啊?”
泰國夫人倒爽快,并不怎麼糾纏,握住曹芳的手:“府君有府君的難處,老身不逼迫府君,但老身也記牢了府君的話,明日,府君可要記得還我李家公道,為我的小重孫兒做主啊!”
“是是是,是非曲直,下官定不敢不公。”曹芳連聲道。
泰國夫人聽了這話,知他圓滑,并不置氣,反倒笑了一下,撐着拐杖顫顫危危起身,曹芳忙殷勤地去攙扶。
“曹府君?”
“老夫人有何吩咐?”曹芳趨近問。
泰國夫人意味深長道:“府君晚間早些歇息,老身回去也養養精神頭,明日,還有一場‘是非曲直’呢。”
曹芳那張臉,僵如棺材闆,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半晌,虛應了幾聲,移開目光看李國公府的幾個小厮,擡起地上的李桓林,擔架咦呀咯吱得直作響,看得曹芳心驚膽戰,就怕這擔架扛不住李桓林的份量,“哐叽”一聲散了架,可千萬别把半死的李桓林摔個全死。
“搭把手,搭把手。”曹芳喝令旁邊的幾個差役,全是些粗胚,一點眼力勁都沒。
左右差役忙一擁而上,扶的扶,擡的擡,一上手,心裡直歎:國公府的小郎君,纨绔不假,這份量也不假,腿得比尋常人的腰還粗,一人抵得三四個人。國公府的人也不知道給擔架上多綁幾圈繩索,擡他們家小郎君,這擔架實是招了老罪。
差役小厮哄哄鬧鬧幹着體力活,插不上手的沐明濤在外圈打轉,轉了幾圈後,識相得避在了一邊。
泰國夫人浩浩蕩蕩地來,又浩浩蕩蕩地去,府衙上下通通松了一口氣,就連蔫巴臉的沐明濤也松了一口氣。
曹芳又在肚裡罵娘了:你他娘松什麼氣?這事也沒了啊!正是你沐家火燒屁股,通腸也要想轍之時,你一臉劫後餘生是什麼個道理?
沐明濤是真沒什麼主意,虛心讨教:“曹兄,但求指點一二。”
曹芳并不想和他稱兄道弟,道:“三郎君,你家去與家人讨個主意,如何讓李家消下這口氣,從現下到明日開衙,都是你家可轉圜之時。”
沐明濤哭喪着臉:“曹兄不知,眼下家中竟沒個拿主意的人……”
曹芳被氣得腸子都快要打結了:“附馬攤上官司,莫不是連家也不回,要随差役直接進我府衙監牢?被泰國夫人一狀告到府衙,莫不是沐侯爺也等閑視之?”眼中也别太沒人了,想了想,又問道,“公主可知曉此事?”
沐明濤閉了閉嘴,半晌幹不幹、濕不濕地道:“公主也去了别院。”
曹芳一愣:“與附馬一道?”心下卻琢磨開:驸馬是打了人後,直接把貧家女一道帶走的,要是公主同行,莫不是公主許的這事?
“倒……倒……倒也不是。”沐明濤擦擦臉上的汗,含糊道。
“你是嘴裡吞了棗核還是含了饴糖?”曹芳盯着沐明濤,冷笑一聲問道。好歹也是大家公子,着錦衣戴寶冠,連句話都說不清。
沐明濤心裡苦啊,道:“不在一處。”
曹芳踱了幾步:“你們……别是想欺瞞公主吧?”
沐明濤一愣,小聲反問道:“些微小事,不必打擾公主吧?”
“些微小事?”曹芳被氣得笑了,被泰國夫人告了還些微小事呢?莫非這便是皇帝親家的牌面?得,他小小一個府尹,再多問一句便是作賤自己。
曹芳懶得和這種糊塗蛋多說廢話,下逐客令:“三郎君還是先行家去吧。”
沐明濤一想也是,拱拱手,火急火燎地走了。沐三郎不愧是個實誠人,曹府君既說幫不了主意,那定是真幫不上忙,也不必在這空費功夫,還是尋個靠山說和說和比較合宜。
曹芳看了會沐明濤的背影,犯愁。就沐家這行事、這作派,八成是不能讓李家這苦主氣消怨散的,泰國夫人可不是易與之輩,這樁官司,怕還是要在公堂上了卻。
唉,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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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夫人聽罷丈夫的抱怨,轉着手中的小酒盅,道:“依我說:這事,那李桓林有三分不是,驸馬就有四分不是,王八看綠豆,差不相離。”
李桓林雖有強買之嫌,沐安辰這毆打卻是做了實,鬧到公堂上,各打五十大闆,着實不算過分。
“我焉不知此理。”曹芳壓低聲,“隻是這打老鼠也怕傷了玉瓶啊!”
曹夫人睨丈夫一眼:“夫君這官當久了,也成官油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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