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鬼頭刀劃落。
邊讓想要說出口的話便成了懸案。
遠遠看見鬼頭刀落下,環氏便立即轉過頭,不忍再看,捂着嘴強忍着不讓自己發出聲響,可那眼眶中的淚水又怎能捂住。
明明……明明是不可以的,自己一個地位卑賤的婢女,是沒有資格在州牧大人面前失态的,可那強烈的情緒波動,到底要怎樣才能掩得過呢。
聽到輕微的嗚咽和啜泣聲,曹茂轉過頭看向環氏,後者渾身顫抖,努力在壓抑着完全控制不住的情緒。
“阿環……”曹茂輕聲喚道。
“州牧大人,奴婢該死,讓大人看到奴婢這般醜态。”背對着曹茂的環氏轉過頭來朝着曹茂低下頭,不敢直視曹茂,臉上的表情抑制不住地抽搐着,悲傷和痛苦一覽無餘。
“隻是奴婢一時心中酸澀。”她努力擠出一個笑的表情,可奈何哭的表情同樣壓抑不住,于是面上半哭半笑的,面部肌肉瞬間扭打在了一起,“他走之後,奴婢……奴婢以後就是一個人了。”
“我知道的。”曹茂伸出手去,輕輕幫她把臉上的淚水慢慢抹掉,“好了,不哭了啊,臉上的粉都給哭花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可哪知,那伸出去的手卻仿佛是按上了洩洪按鈕,不僅殘餘的淚水沒能抹掉,反而從閘口洩下的水流越彙越多。
被曹茂的手撫摸過後,她臉頰上殘存未褪的嬰兒肥緩緩顫抖着拱起,眼眶微縮,嘴巴往上癟着。
“哇——”最後,終于還是沒能忍住,所有被壓抑的情緒此刻一同被釋放了出來,“曹大人,嗚嗚嗚……”
閘口的水立馬從靜流模式轉為了洩洪模式。
終究還是于心不忍,曹茂将她輕輕攬入懷中,任由那洪水往自己肩上傾注。
“不用擔心的。”輕輕拍着環氏的背,曹茂開口說道,“以後,我們曹家的不都是你的家人嗎?”
“所以不要再哭了,好嗎?”曹茂輕聲安慰道,話語間溫柔得好似一個陽光親切的鄰家大哥哥,與平日裡嚣張跋扈的模樣判若兩人。
“奴婢……奴婢這是喜極而泣。”環氏帶着抽泣的聲音說道,埋在曹茂胸膛中的臉上終于是露出了發自内心的笑顔。
……
“報——泰山郡方向的消息。”一個傳令兵從遠處走到了政務廳門口。
“泰山郡?又發生什麼壞事了嗎?”
堂下的文武屬官們叽叽喳喳的,猜測着這次的泰山郡方向又傳來了怎樣的消息,畢竟是最近的網紅地區,各式各樣的新聞頻出,泰山郡自然而然成為了大家平日裡的話題中心。
“安靜。”曹茂拍了怕桌子,“讓外面的傳令兵進來吧。”
“是。”
傳令兵得令走進來後,單膝跪下,向曹茂呈上一份情報折頁:“請州牧大人過目。”
曹茂接過,朝着小兵點了點頭,随即翻看着手中的折頁,下面的屬官們都緊緊看向上方,等待着曹茂發表觀後感。
不多時,曹茂終于翻看完畢,輕輕将折頁合攏,放在桌子上,臉上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他也不直接宣布,反而看着下首屬官們翹首以盼的眼神,動起了調皮的小心思:“可有人能猜出,這份傳訊裡寫的是什麼内容啊?”
“應當是徐州那邊傳來的戰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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