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承宗剛從馬車裡拿出風筝來,突然發現好像少了些什麼,回頭看去,發現這回竟是沒東西被扔出來。
他心中一喜,想跑回去看看情況,被旁邊的小厮拉住:“公子,不急這一時半會兒,莫吓着孟姑娘。”
許承宗試圖越過虎視眈眈擋在門口的護院看清裡面的情況,但視線被擋得嚴嚴實實,隻能悻悻作罷。
他拍了拍旁邊狗頭軍師的肩膀,鄭重道:“以後你每月月錢翻倍。”
狗頭軍師大喜:“多謝公子。”
許承宗手倒是還挺靈巧,風筝都是他自己紮的,形形色色,一開始都是蝴蝶鳥兒之類,後來就成了各種《山海經》上描寫的珍奇異獸。
往常他都是放了沒一會兒就被趕走,這日他放了半個時辰也沒人來搭理他。
過了幾日,日日如此,有時牆那邊會有琴聲響起,他覺得好聽,卻聽不懂,也不知彈的什麼曲子,身邊小厮也是一竅不通。
有一回收線時,他聽着那邊琴聲,突然心頭一動,拿火折子将線燙斷,撚了撚确定不燙後才松手,看着它落在牆的那一邊,露出得意的笑來。
他佯裝慌張地對着院牆那頭喊道:“孟姑娘,我風筝掉裡面了,能允我進去撿一下嗎?”
那頭秋菊撿了風筝給她家小姐看,孟麗娘停下撫琴,看着那明顯的燒痕,忍不住笑了起來。
秋菊卻是癟着嘴,悶悶道:“小姐,你不會真看上那浪蕩子了吧?奴婢覺得他配不上小姐你。”
孟麗娘聞言臉色一紅,含羞帶嗔地瞪了她一眼,作勢要打她:“胡說什麼,你再這樣我可就要生氣了。”
秋菊不服氣,說道:“小姐才貌雙全,他一無所長,我就是覺得他配不上,小姐值得更好的,不,最好的。”
孟麗娘輕咬了下嘴唇,看着手裡的像貓卻一眼三尾的風筝,呢喃道:“什麼樣才叫好的呢?”
“自是許舉人那樣的。”秋菊也是聽聞老爺夫人屬意于那許良的,特地打聽過,當下理所當然地道。
孟麗娘失笑:“可我望的好,是我爹待我娘那種好。”
“那小姐你是真的……”秋菊漸漸消了聲,沒說下去。
孟麗娘細細撫過那明顯用了心思的風筝,一點點看過去,包括這回題在上面的字,字并不好看,還有點别扭,每一筆都像是随時要飛起來,卻又被筆尖死死按住,強行一闆一眼起來。
她面露猶疑,良久低聲吩咐道:“秋菊,去将風筝還給許公子,順便傳個話,就說……我原諒他了,隻是、你叫他莫要再這般誤我名聲了。”
說完,她抿了抿嘴,秋菊納悶道:“小姐,你臉怎麼那麼紅?”
孟麗娘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叫她趕緊去做事,也不管琴了,掩着臉進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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