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陌被強硬地按在椅子上制住雙手,虛弱地動彈不得。半晌,待疼痛過去了,才長舒一口氣,道:「疼不在你身上,别來假好心。」空華聞言,擡起頭來看他,桑陌沒好氣地剜他一眼,雙眼瞪起,眉毛倒豎,亮出一口白森森的牙,好似一旦空華再說什麼就要撲上來咬他一口。空華卻不招惹他,從袖中掏出一個小藥瓶,将白色的藥粉均勻地灑在傷口上。牢牢握緊在掌中的手腕止不住顫抖着要掙脫,動作再輕柔,還是疼到他了:「疼你就說一聲。」卻再沒聽到聲響,隻是手腕顫抖得更劇烈,但自始至終不再往後退縮。這又是桑陌在強迫自己忍耐。無聲地歎一口氣,撫上他緊緊握起的拳頭,本就瘦得皮包骨頭的手背上,能輕易地摸到根根暴起的青筋。空華覺得自己的心被揪住了,從聽到一身血紅的豔鬼說出那句「我疼習慣了」開始。一手鑽進他的拳頭裡讓他和自己兩手相握,另一手小心地為他将藥粉抹開。桑陌悶哼一聲,尖利的指甲毫不留情地紮進他的手背裡。空華握着他的手,交握的掌心中濕漉漉的,不知是誰的汗水。夜已深,風漸小,屋裡一時間靜得隻能聽到南風平穩的呼吸聲。空華有種感覺,這樣的情形從前也曾遇到過,卻想不起究竟是什麼時候。傷得太多,一整瓶藥粉轉眼就要倒空,這時才聽桑陌道:「你才帶了一瓶藥?這麼小氣!我身上還有傷呢。」聽語氣比方才精神了些,也有氣力來給人添堵了。「那你就别咬嘴唇,再弄傷就真的沒藥了。」想也知道,他強忍着不出聲必定是咬住了嘴唇。可是話已經說晚了,桑陌唇邊正暈開一抹紅,仿佛在嘲笑他遲來的關切。空華垂下眼,在他臂上用力一按,才施下三分力,便滿意地聽到豔鬼的吸氣聲。擡手用袖子替他擦去額上的冷汗,桑陌往裡縮了縮,眼睛閃了閃,松開了紮進空華手背裡的指甲,低聲咕哝了一句:「做這副樣子給誰看?」空華不做聲,為他将手臂上的傷口包紮齊整。目光落到他赤裸的上身,雖然也是傷痕累累,較之手臂,傷勢更輕一些,隻是此刻豔鬼元氣正弱,原先刻意隐下的舊傷疤痕也露了出來,還有些尚未褪去的剮刑痕迹,新傷疊着舊傷,乍一看,同樣慘不忍睹。于是眉頭便蹙得更緊,臉色越發陰沉。「我以為做豔鬼不用與人厮殺。」口氣不自覺變得嚴厲,下手卻加倍小心。識時務的豔鬼不再咬唇隐忍,「嘶‐‐」地吸了口氣,道:「就不能是摔倒蹭傷的?」明顯是不願作答。高高在上的冥府之主從不知道自己居然有這般的好涵養,一夜之間幾次三番對這隻刻薄嘴利的豔鬼忍氣吞聲。此時也隻能假裝沒發現他的敷衍,彎下腰仔細替他上藥。薄薄一層藥粉隔在指腹與皮膚之間,幾乎細滑如無物。不禁想到,上一回破廟之中,豔鬼引着男人的手,也曾這樣在身體上撫摸而過,自脖頸到下體,身軀随着呼吸起伏。手指停在桑陌胸前,避開左乳慢慢向右滑,再往前半分就是右乳。乳粒小巧堅挺,燭火下顯得嬌嫩而鮮紅。破廟中瘋狂糾纏的身體、豔鬼放蕩的舉止和布滿情欲的面孔變得越來越清晰。小小的乳粒安靜地立在那裡誘惑着,視線就再也離不開,而手指卻蠢蠢欲動。喉嚨一下子變得有些幹渴,小腹中些許發熱,空華猛地拉回視線,慢慢擡頭,看到桑陌灰色的眼睛正注視着自己。「你要做也可以,隻要給我噬心的解藥。不是暫時的那種,我要能永久根除的。」他口氣平常得像是個以物易物的商人,空華深深地看進他的眼睛裡,而後,俯身将他擁進懷裡:「你并不想。」懷抱被填滿的時刻,黃泉彼岸無愛無欲的冥主殿下心中莫名湧起一股情潮,滿腔酸澀,好似無限懷念,又好似……失而複得。「别再我面前做什麼好人,不管是從前還是現在,在冥府裡也好,看看你的眼睛我就知道你的脾氣從來沒變過。」說這話時,桑陌背對着空華,坐在南風床邊查看着南風的情形。空華一言不發地站在他背後,看他艱難地探下身為南風掖被子。已經在冥府深處端坐了千年,世間慘烈之事不知聽過了多少,孝順兒子刃親父母、糟糠妻毒殺負心郎、子弑父、母食子、烈女懸梁……宮闱朝堂之上的殺伐詭計更是不計其數。人間本就弱肉強食,所謂因果公義不過一個藉口。論悲慘,論凄楚,論無奈,豔鬼的故事不過是件平常事,可是偏偏就看不去聽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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