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你未睡,就來瞧瞧……”
“嗨,幾張圖紙,想畫完了再睡,有些地方,還正想給二哥看看,”金光瑤把他迎進屋,道。
藍曦臣看他桌上畫的草圖,問:“這就你說那瞭望台?”
“我當時随口說的,二哥記得?”金光瑤眼中放出光亮。
“嗯,你說要給我看圖紙的。”藍曦臣道。
金光瑤一笑,悠悠道:“世人皆說含光君逢亂必出,不管大小妖物,隻要有人求助,他便會到。”
“是,這點即使我也不如忘機,”藍曦臣聽他誇贊弟弟,又是開心,又有些微妙的慚愧,道,“有時家族瑣事纏身,并非想去就能成行。”
“二哥說的是常理,不必慚愧,”金光瑤笑道,“人當然最在意自己的父母兄弟,然後是親族朋友,同鄉之情,近于異鄉,這是本性使然,所以含光君才顯得品行高潔,與衆不同。”
“可我們總不能指望,世上人人都品性高潔。而且就算含光君再怎麼三頭六臂,一人之力又能解幾家困厄?”他話鋒一轉,道,“所以我一直想,該發明一種東西,能讓更多修士有更好的動力去驅魔除祟。”
“是啊,”藍曦臣擊節道,“越是偏僻貧瘠之鄉,祟亂越盛,然而大多世家都是居于繁華明秀之地,修士們無名無利,的确是不願去往偏遠之處除祟的。”
聽藍曦臣贊同,金光瑤笑容更燦爛了些,道:“如果能在偏鄉僻壤,固定建立瞭望台,由各家調配門生輪流駐守,一來可解當地百姓的苦惱,二來其實也給低階修士增加實戰機會。”
“阿瑤此想,竟然跟我不謀而合,”藍曦臣道,“不過慚愧的是,我也隻是想過而已,若真要建立這種東西,消耗巨大不說,還一定要跟百家協調,百家一向誰也不服誰,一定會問,憑什麼要我去,不要他去?被指派去的弟子,總要生活,除祟的酬勞誰出?諸多瑣事,沒有一個強有力挑頭的人,恐怕是難以實施的。”
“我知道,所以說,這暫時還隻是個設想罷了,”金光瑤笑着,靠過來拉住他,道,“不過知道有二哥同心,我便覺得将來一定能成的。”
若在平時,這也不過是一個親切家常的動作罷了。
可藍曦臣目光落在他寝衣花邊的暗金牡丹上,突然想起什麼,心頭猛地一紮,像碰了火炭般一縮手。
金光瑤手裡是空的,有些驚異地看了藍曦臣一眼,神色微不可查地一黯,不過兩秒後,又挂滿溫柔笑容。
“我造次了,”他收回手,笑道,“忘了二哥是最不喜歡旁人觸碰的。”
藍曦臣低頭,眼中有痛色。阿瑤永遠這樣知道分寸……即使根本不是他的錯,他還怕自己尴尬,忙着給自己找台階下。
他看向那一沓圖紙,這也許是他與金光瑤心有靈犀的第一百零一個想法?
他一向覺得與他那樣投契,與他相處的時間,多久都不感到漫長。
但他清醒正常的狀态下,真的從來沒有過逾越分際的念頭啊。為什麼在潭水邊會有那樣的遐想呢?
叔父的臉和藍家的規訓石在他腦中不斷閃現。
他十來歲,稍微懂一些大人的事時,聽說了他父親與母親的經曆。
當時他站在龍膽小築前,那是他母親被幽閉至死的地方。
他鼓起勇氣,問藍啟仁:“叔父,我不明白,喜歡一個人,是有罪的嗎?”
他還記得,藍啟仁當時的面色很嚴厲,語氣很冰冷,拿出了一根戒尺。
“喜歡上不該喜歡的人,當然是要受罰的!”
戒尺落在手心,立刻腫起老高。
“覺得委屈是不是?問個問題也要被打?”藍啟仁立起眼睛,“這是為了讓你記着,别跟你父親一樣,毀了一生!”
想到這裡,他擡起眼,看向金光瑤,笑道:“阿瑤餓不餓?我給你帶了點心。”
他笑得那樣溫潤,可腳下,卻下意識地後撤了半步,把食盒擺在桌上。
金光瑤也笑起來,笑容那樣溫柔,可腳下也微微後撤,探着手打開了食盒。
一人半步,他們之間,便有一步遠了。
☆、三十七章理想是像讀藍忘機一樣讀金光瑤
“二哥,想什麼呢?”多年以後,燈火映着金光瑤灰白而微笑的臉。
“沒什麼,一些以前的事……”藍曦臣正有些結巴,還好一個小販的叫賣救了他:“兩位公子,來放燈啊?不買些吃食嗎,來來來,嘗一個,本鎮特産的新鮮梅子……”
藍曦臣掏錢,買了三四樣小吃,與一隻孔明燈。
“二哥好興緻,”金光瑤笑道。
“我小時候難得出門,唯有放燈的一天,叔父準我和忘機去看看,”藍曦臣帶着金光瑤往裡走,那廣場中心有一支大火柱,人們多湧向那裡,排着隊點燃火撚,才能把天燈放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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