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影。”蕭俊道,“我知道你心裡苦,眼看着自己心愛的人和别人卿卿我我,卻毫無辦法。在宮辰面前,你苦苦隐藏自己的情感,可你能隐藏多久?會不會腦子一熱就什麼都和他說了?”
“但是,就像你當初說的,咱們既然選擇了這條路,便再也沒有回頭之日。我現在的确懷疑你,可誰又知道,宗主有沒有在哪個時刻懷疑我呢?”
他繼續道:“若不是當年我從北漠帶回雪珍丹,現在定也和你一樣,隻能成為暗眼,人不人鬼不鬼地活着,哪還有什麼嘯雲長老。”
白影點點頭:“主人,屬下明白您的意思,屬下不會怪你,更不會心生怨恨。”
“那就好。”蕭俊呵呵一笑,“宗主一早就把邵右使叫回來了,估計也是因為錢園之事。”
白影道:“那宗主他老人家有何吩咐?”
蕭俊搖了搖頭:“宗主這邊,還在苦思化玉簪之事。牧辛前段時間回來了,帶來了化玉簪的消息,宗主已經派他去九芳宮附近試探,所以一時還顧不上雲江鎮。”
他呵呵笑了笑:“看來用不了多久,咱們就要去九芳宮送死了。”
白影拱手道:“有需要屬下的地方,屬下萬死不辭!”
蕭俊點頭道:“别的都可以延後,你先把飛針娘子給我揪出來,她受了傷,一定跑不遠。小小一個黑石門的餘孽,竟想暗殺咱們的左使,這個女人如此挑釁聖宗,算是活到頭了。”
“她一個人搬不來司徒洪,一定還有同黨,一并揪出來!”
“屬下遵命!”白影彎腰拱手,完全沒有了平日裡的魅惑之态。
蕭俊嗯了一聲,道:“白影,你忠心耿耿,為聖宗立功無數。雖然我不能恢複你右護法的身份,但我會盡我所能,幫你達成心願。在這之前,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白影淚光閃動,抱拳道:“多謝主人關心,屬下必定和您生死與共!”
蕭俊忽然笑了,笑得很輕松,他道:“你還是别和我生死與共了,我都不知道我哪天死,到時候還要通知你一聲,麻煩。”
白影也笑了,笑得那麼純粹。
“怎麼樣,再次見到他,是不是特别高興?”蕭俊微翹嘴角,轉移了話鋒。
白影默默點了點頭,彎起了唇邊。
“主人,您屋裡的小玩意兒都要堆滿了,可她卻什麼都不知道,您真的打算瞞她一輩子嗎?”
蕭俊苦笑:“除了瞞着,我還能做什麼?我和她說過我的心思,可她的心裡全是宮辰,沒有我。那些東西如果拿出來,隻會增加她的煩惱,我又何必自讨沒趣?”
白影抿着嘴,輕聲道:“真希望您的一片癡心,能有被回應的那一天。”
“這不太可能。”蕭俊呵呵笑道,“不過,這麼說起來,我可比你幸福多了,至少我能天天跟在她身邊,你還得靠緣分。”
白影也笑了:“這次還得多謝主人提前告訴了我他的消息,不然我也不會那麼巧的遇到他。”
“希望有一天,我也可以站在他身邊,和他一起出生入死,寵着他、保護他。”
蕭俊笑道:“會有那麼一天的,如果一切順利的話。”
他收了混沌天音,慵懶道:“好了,幻影香已燃盡,你多保重。有任何異樣,随時向我彙報。”
白影彎腰拱手,蕭俊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原地,房間裡一如既往,毫無變化,
桌案上,一截剛剛燒盡的線香,冒着袅袅白煙,證實了剛剛的一切皆非虛幻。
與此同時,萬骨山的半山腰上,問音齋裡,蕭俊身着青碧色薄衫,坐在尋芳亭中。
他細長的手指再次巧弄琴弦,右手勾剔抹挑,左手綽注吟猱,清冷的琴音在竹林中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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