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紫英知道他得了信,必然是要等不得去告訴蓮生及蔣玉菡的,哪裡肯在這個節骨眼上掃興,便說道:“改日再來叨擾哥哥,目下我還有些事情要辦。”馮淵便急忙相送。馮紫英向外走,将出門之時卻又停下,轉頭看向馮淵,馮淵問道:“賢弟怎麼了?”馮紫英猶豫片刻,說道:“哥哥,今番這件事,做的雖則隐秘,但世上無不透風的牆,你也知道,琪官是忠順王爺得力的人,倘若他得知了消息……恐怕将來對哥哥不利,哥哥定要小心再小心。”馮淵聞言點頭,說道:“多謝賢弟提醒,愚兄知道了。”馮紫英這才出門上馬而去。馮淵便轉身,飛奔向内,先見蓮生,進門就說道:“夫人,大事已成。”蓮生起身,說道:“果真成了?”馮淵說道:“果真果真,千真萬确。”便将那紙籍掏出來給蓮生看,蓮生細細看了一翻,笑道:“太好了,叔叔自此可算無事了!”馮淵說道:“事不宜遲,我們去告知玉菡這天大喜訊。”蓮生說道:“嗯,他最近幾日雖然不說,隻配合着養傷,但他心底抑郁,也自怕将來好了傷,再回到那裡去……如今他知道了,必然開懷,那傷也好的快些。”說着,兩個人手拉着手就去見蔣玉菡。蔣玉菡在那暖閣之中養了數日,雖然錦衣玉食,終日隻是補藥供着,心底卻如驚弓之鳥,總擔驚受怕着,此刻便命黃玉開了窗,看外面光景,卻見自院子裡,馮淵同蓮生兩個手拉着手向着這邊而來,蔣玉菡隻是看着,心頭又是替他們歡喜,卻更顯得自家凄涼,不知是何滋味。頃刻馮淵跟蓮生進了屋子。見蔣玉菡靠着窗邊,馮淵便去相扶,蔣玉菡已經能走動,便說道:“哥哥不須如此,我已經好了許多了。”蔣玉菡走到桌子邊兒上坐了,馮淵回身同蓮生坐了一塊,蓮生微微一笑,說道:“叔叔在此地悶得很,我們見叔叔氣悶,就準備了個小小物件兒,給叔叔。”蔣玉菡一怔,随即說道:“嫂嫂說哪裡話,我這樣的人,有地方住便是要謝天謝地……又虧得嫂嫂跟哥哥留我,無微不至的照料,哪裡會悶?”蓮生說道:“叔叔雖然不說,但是我們也看得出,叔叔心底是有事的。而這個物件,卻正好能解開叔叔心底所想的事。”蔣玉菡不解,就看向馮淵。馮淵說道:“玉菡你看,這是什麼?”從袖子中一掏,将那樂籍的記錄給掏了出來,遞給蔣玉菡。蔣玉菡拿在手中,細細一端量,頓時驚了,手拼命地抖,不可置信,說道:“這個,這個不是……”蓮生望着他,笑說道:“我說能解叔叔心底之事罷,叔叔如今可信了?”她笑容和煦溫暖,蔣玉菡眼中淚恍然落下,說道:“嫂嫂,哥哥……這,這是怎麼得來的?”馮淵要說,蓮生急忙捏了一下他的腿,馮淵會意,便說道:“好兄弟,你别問這些,橫豎已經得來了,日後你便是要行往哪裡都可,隻别再登台了……”蔣玉菡低頭,眼淚撲啦啦落下來。當初,他自進京以來,屢屢在忠順王爺跟前伺候着,之所以十分盡心,百般忍受,其實就是為了自己的念想,就是想把那王爺給哄得好了,他若高興,便會疏通關系,給自己将這賤籍給除掉……不料,那晚上忠順王暴怒之下,越發變本加厲的虐待他不說,又疑心他最近同北靜王關系太密,便厲聲說要永久将他留下,又說他天生下賤合該如此雲雲,污言穢語,數不勝數……蔣玉菡費盡心機,百般伺候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可以削除賤籍得了自由,如今見這念想都被扼死,他自覺無望,身上又是疼得緊,不合就推了忠順王一把,沒想就傷了他,這才是修行千年,毀于一旦。他自知得罪了忠順王,本是怕連累馮淵同蓮生兩個才特意避開,卻沒想到,卻正是他們兩個,費盡心機的,将自己的這一紙賤籍給取了出來。雖然不說是如何得來的,但也知道絕非容易之事,且又要冒着得罪忠順王的危險,叫蔣玉菡心底怎會不感激?蔣玉菡淚落不停,将那紙放在燈影下細細地看,看一會笑一會,看一會又哭一會,馮淵本想勸,蓮生輕輕将他的手拉住,蔣玉菡笑笑哭哭,最終将那張薄薄泛黃的紙放在蠟燭光上,火焰跳起來,吞了一角,繼而蔓延向上,蔣玉菡癡癡看着,火光照亮了他的臉,眼中盡是惘然,嘴角卻兀自挑着一抹笑,終于見那賤籍被燒做了一團灰燼,才閉上眼睛,眼裡的淚一湧而出,沒入鬓角。蔣玉菡站了一會,才起身來,走到蓮生同馮淵跟前,他們兩個此時已經站起來,方才見蔣玉菡那般光景,兩個連同旁邊的黃玉都跟着落了淚,此刻也隻望着他,蔣玉菡走到兩人前,便一矮身,要拜下去,馮淵急忙叫道:“玉菡!”匆匆舉手,大力将他扶住,蔣玉菡便拜不下去,蓮生說道:“叔叔,你千萬别要如此。我們如此做,也隻是為了你好,叔叔去了心結就好了。隻别同我們見外。”蔣玉菡聞言,本已經沒了的淚又湧上來,望着蓮生,恨不能大哭一場,便低了頭,垂淚說道:“我也不知要說什麼好,哥哥嫂子的大恩大德,玉菡沒齒難忘。就受我一拜罷。”馮淵握着他手臂不放,說道:“你的傷未曾全好,先别妄動是真。”兩夫妻雙雙勸了蔣玉菡一番,蔣玉菡才鎮定下來,頃刻黃玉又捧了藥來,蔣玉菡喝了。蓮生同馮淵叫他早些休息,便出了門來。兩人出門,馮淵說道:“玉菡昔日總說自己将來有一番打算,就是買田置地,再娶個家室,生個一女半男,也不枉這人生一遭。如今他擺脫了那樂籍束縛,也不用再去逢迎那些人,我想不如早些替他說個合适的家小,也好讓他安定下來,夫人你覺得如何?”蓮生說道:“我也有這個想法,隻不過,倉促間去哪裡找合适的人?小心欲速則不達,我們平日裡隻先留心着罷了。”馮淵點頭。當晚,兩人去了這天大的心事,精神分外爽快,馮淵乘興,抱着蓮生發了一回,蓮生也不十分抗拒他,逐漸地也有所反應,兩人如魚得水,十分契合,末了馮淵抱着蓮生細腰,難舍難分,說道:“夫人今晚對我特别好。”蓮生說道:“昔日我對你不好麼?”馮淵說道:“平日裡隻有些抗拒我,今晚卻不同。”蓮生說道:“有何不同?”馮淵說道:“分外和我的意……本來可以再多一會,不料夫人一動,我便掌不住了。”蓮生笑道:“那是你自己的事,跟我何幹?”說着便轉過身去,馮淵翻身看她,說道:“夫人,我想到一個新鮮的,不如來試試看。”蓮生見他雙目爍爍,說道:“又開始胡說了,我們都訂好了的規矩,一晚上隻能一次……”馮淵說道:“不過是方才才定下的,不如從明日再開始罷。”蓮生說道:“胡說,誰理你!”馮淵說道:“夫人……”手探向前去,捂住她胸前,身子隻在後面不停蹭動,蓮生說道:“别來纏人……”聲音卻分外嬌媚。馮淵手上不停,引得她嘤咛發聲,另一隻手卻向下,輕輕自後面分了她的腿,向前而入,蓮生輕輕哼聲,酥軟入骨,馮淵才又摟了她的細腰,将她越發貼近了自己,緩緩動作起來。馮淵因前度發的快了,這次便有心慢來,一下一下的,讓蓮生難過,便想向前逃,馮淵摟着不叫她動,蓮生漸漸地亂了聲音,馮淵說道:“夫人說什麼?”蓮生說道:“你……你這麼磨人……”臉上已經汗津津的,馮淵說道:“我怕太急了,夫人不樂。”蓮生說道:“你……誰叫你……這麼慢,嗯……”馮淵貼近她耳邊,說道:“我是最聽夫人話的,夫人要我如何?”蓮生被他刺激的無法,無奈羞澀說道:“快一點……”馮淵說道:“我聽不清,夫人說什麼?”蓮生哭腔說道:“你!快一點……”馮淵低低一笑,這才加快了動作,頃刻功夫,蓮生已是潰不成軍,似哭似求發了一聲,身子軟了下去。馮淵才又将她翻了個身,兀自動作了一會,才也出了。彼時蓮生已經手足無力,任憑他為所欲為,馮淵事畢,才又親了她,将人抱入懷中,臉貼着臉,親親熱熱地睡了。流言次日早上,兩口子起了。馮淵忽地想到一件事,便對蓮生說道:“昨兒我們隻是商量給玉菡找一房好妻室,我卻忘了另一個人。”銀卓正在替蓮生梳理頭發,蓮生便歪了歪頭,問道:“什麼人?”馮淵說道:“正是柳二弟啊……前幾日我在街上遇到了他,他對我說起一件事,說是寶二爺給他介紹了一位絕色佳人。”蓮生自然是知道這其中内情的,在紅樓之中,那尤三姐苦戀柳湘蓮,被寶玉唐突說親,柳湘蓮當時沒有多想,便一口答應了,高興之下還把家傳的鴛鴦劍給了當信物,結果回頭來想來想去,都覺得懊悔,認定甯國府内沒一個幹淨的人,不願娶三姐,所以上門要求退婚。不料尤三姐是個有名的烈性女子,聽了後,便親自出來見柳湘蓮,當場用寶劍自盡而死,剩下柳湘蓮後悔莫及,經過這一場挫折,心灰意懶的,便跟了個和尚出家去了。明明是一對好鴛鴦,卻落得個一死一遁的下場。蓮生聽了,當下心一跳,問道:“那他怎麼說的?”馮淵便說道:“他見了我時候,正愁眉不展,又同我說了些怨念的話,大抵是因為那女子是甯國府的出身,柳二弟嫌棄甯國府的名聲不好,當時卻沒想到這宗,故而沒直接推辭了,事後就懊惱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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