甯朝夕原本藏身于西側的屋檐下,或許司夜離早已發現了她,才一直望着她的方向,也或許在聽到鳳雲殊指向兇手是鳳九天時,因太過激動,而暴露了自己。
侍衛聽到司夜離的指示,又看到她呵出的霧氣,在黑暗中清晰漸明,知道她不是鬼,就大着膽子将她壓到他們面前。
“擡起頭來。”司夜離淡淡瞥眸,墨黑的眸中盡是陰鸷和譏諷,面上依舊是招牌的笑。
壓着甯朝夕的侍衛見她無動于衷,終于不耐煩的擡手狠狠扯起她如絲般的緞發。她吃痛,勉勵撐起染血的臉頰。半邊臉頰浸在血水中,猙獰的紅色如張開的獠牙利爪,恐怖至極,恍如從水中撈出的血人。半邊臉頰的血水被青黛氤開,灰黑色一大塊墨印在頰邊,汗水粘到鬓角,合着尚未凝固的黏稠血迹滴下,分不清那是她自己的血還是别人的。有幾滴落在肚兜上,暈染開一朵朵嬌豔的花蕊,性感誘人。剛剛他們就是看到了她那張中毒被毀的臉,才吓成那樣的。說她是人,又比鬼好不到哪裡去。
司夜離卻并未被吓到,反而撩手将她頰邊的碎發撥開,那白皙的臉此刻因血水而看不清原本的真面目。隻餘暗沉的眸底,如一汪深潭,清澈見底,看人時又好似能攝魂奪魄。他捏着她下颌,明明是溫柔的,卻教她生疼。這個男人渾身散發着一股霸氣,卻又笑的無害,令人無端生出如沐春風之感。且不管是不是裝的,都能迷惑萬千女子,單他那副傾城皮囊,和眼底的深情,就教人為之瘋狂。他那樣露骨的打量,讓她惱火的撇開頭。
“朝夕?”甯浩似才認出了她,低低喚道。聲音裡有絲不确定,又有絲哀恸,顫抖地推開壓着她的侍衛,朝她撲去。看着她形同瘋婦,眼神空洞迷離,毫無焦距。出口的話又多了絲哽咽和悲憤:“夕兒,發生什麼事了?你看看爹,有爹在這裡,誰都不能再傷害你。”
鳳雲殊和衆人均未見過真正的甯朝夕,他這個表妹極為害羞,連他都不待見。以前為數不多的幾次宮宴,她都是躲在角落裡,戴着胧紗安靜到無人會注意到。沒想到她會以這樣的方式出現在大家的眼皮底下,以這種方式令人記住。想起自己那些皇妹總有意無意捉弄她,想揭開她面紗窺探她的容貌,那些主意卑鄙拙劣,她能一次次躲過,實在不易。那一定深深傷了她的自尊,她才會從小沉默寡言。若他早點知道,他一定不會嫌棄她容貌醜陋,甚至還會保護她,不讓她受這些苦。
人都是有恻隐之心的,更何況那還是他自己的表妹。鳳雲殊将自己身上的黑貂裘解下來,替她換下那件染血的狐裘,緊緊裹住,不讓别人窺視她勝雪的肌膚。
甯朝夕仿若感受到他的善意和溫暖,擡眸望着他,蹹動的嘴唇不知該說些什麼,索性什麼都不說罷,反正都是多餘的。她已疲累之極,今夜發生了太多事,她能勉強逃出算幸事,她都不敢想自己是怎麼從地獄爬出來的。
“噢,既然是甯小姐,何不說說你今晚是去了哪裡,又怎會如此狼狽憔悴,也好讓我們為你讨個公道?”司夜離淡淡睨着她,言詞極盡涼薄。
“甯将軍,這事維系重大,不諾請皇上做主?”她好歹也是官家小姐,和皇室又有着千絲萬縷的關系,葉裴不敢怠慢,也不敢隐瞞。在場的人都親見此情此景若傳出去,她名譽已毀,自是要令皇帝動怒,到時不但太子妃位不保,恐怕更無法在鳳都立足,連頭都擡不起來。瞞是瞞不住了,隻她不要想不開尋短見才好。他能做的僅能如此。
“旦聽裴總領之言。”其實甯浩沒有選擇,葉裴既是皇帝派出的人便等于是皇帝,他也不想家醜外揚,也自知此事再無望,但他又怎能逆拂皇帝的意,到時大婚之時再查出這件事他便有十個腦袋都不夠砍的,還不如将此事鬧大,看皇帝老子會不會為他做主,真若是他兒子所為,他便也多了個借口除去那個懦弱無為的太子,正中他下懷。雖累了朝夕牽連,但朝堂上的事随時都波詭雲谲,誰能說的清,就看誰能得到最大的利益罷了。
到是那個一直都淺淡言語之人心思缜密派人下去道:“還是先派人将事情具體了解一下也不遲。”他此話一出衆人都不約而同看向司夜離,也不知他此話何意,但此人素來嚴謹,會核對也就不難理解,仿似唯有他做來才合情合理。
禁軍領命而去。
“主子,你說這事是不是太子殿下所為?你當真信大皇子所言,他這分明是挑撥你倆,其實太子殿下喜歡蘭小姐,與主子早已勢成水火,他根本無需擔心你會倚向太子,多此一舉。”流錦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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