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時畫展顔一笑:“那我希望……這世間如你所願。”
“來嘗嘗嗎?”他過于熟門熟路地推開了某扇門,有些許熟悉的味道撲面而來,虞絨絨還在思考自己在哪裡聞過,便聽傅時畫繼續道:“不瞞你說,我烤兔子的手藝就是從這裡學的。”
虞絨絨:!!!
竟是如此!
但她轉念又有些出神地想到,竟然有時間在這裡學會烤兔子,那傅時畫他到底在這裡……待過多久時間,殺過多少魔獸?
“喲,老傅來了!”小廚房裡有人大嗓門招呼道:“我都聽說了,這次可多虧你小師妹了!否則我們少不得要多躺十天半個月,萬一才好又遇見下次魔獸潮,那可真是連喘氣的功夫都沒有了!”
傅時畫看着站在門口,還有些莫名忐忑而不敢踏入此處的虞絨絨,笑了一聲,俯身拉住她的手,将她一把帶進了這樣的蔥香爆炒中。
“人我帶來了,要謝當面謝啊。”傅時畫将虞絨絨推到面前,一隻手從背後落在她的肩膀上。
他依然稍微俯着身,所以這樣說話的時候,他的聲音就距離虞絨絨的耳邊極近:“可不興代傳話那一套啊。”
小廚房中一片笑意,又有碗碟飛快從各個竈台上轉過一大周,等到轉回來的時候,幾個碟子中已經分别裝滿了每一鍋裡最鮮美、最可口的那幾口肉。
帶着灰色圍裙的師姐一手還提着大鍋鏟,笑吟吟将盤子遞在虞絨絨手上,再将下一個明顯内容少了一半的碟子随手扔給了傅時畫:“來,嘗嘗我們斷山青宗第一大廚和第二第三第四大廚們的手藝啊,不好吃你就罵第二第三第四大廚了,不關我第一的事!”
“啊呸!老徐你不要臉!什麼時候你就是第一了?我林某人才是第一!”
“你們倆好意思?每次出菜的時候,誰的窗口人最多?那還是要看我趙某人好伐?你們都靠後去吧,我趙某人的廚藝要說天下第二,那天下自然無第一!”
幾個人插科打诨,竈火升騰,大家吵吵嚷嚷,間或還探頭看向虞絨絨這邊:“小虞師妹,千萬别客氣,但也别學這個無恥的老傅啊。”
“胡說什麼呢!同樣的事情,老傅做了就是無恥,咱們小虞師妹做了,那就是天經地義!”
傅時畫垂眸看着虞絨絨,後者埋頭吃得噴香,眼中神采奕奕,他不由得帶了笑意,口中卻道:“我可警告你們啊,不許拉踩。”
笑聲一片,人聲連成整個斷山青宗上空的回蕩。
十六月吃得滿嘴流油,這位從未出過梅梢雪峰,雖然受盡梅梢滿山喜愛,但人生中卻從來都隻有苦修的小少女第一次吃到這麼美味的東西,整個人都仿佛被點燃了。
而她居然在這樣的美味沖擊的間隙裡,還記得再給還沒從入定中醒來的阮鐵留一份。
“都入定一路了,該不會這家夥一醒來就元嬰了吧?!”十六月用自覺最香噴噴的兔腿在阮鐵鼻子下晃了晃,結果對方連睫毛都沒半點動靜,不由得喃喃道:“那可壞了呀,我還怎麼教他呀!”
夜色很快降臨,峰頂卻依然是明亮的。
虞絨絨有些好奇地問道:“對了,斷山青宗的大家吃肉不配酒嗎?我雖然不擅飲,但乾坤袋裡還有一些佳釀。”
“喝酒誤事,不是不能喝,但大家都很自覺地不去喝。”老邢師兄帶着另一位師兄走了過來,很是随意地坐在了傅時畫身邊:“畢竟曾經有過滿山酩酊大醉,卻有魔獸潮來襲的慘烈先例在前。自那以後,便是再饞,也要等偶爾出宗門,去往七百裡之外小鎮中時再喝。”
另一位師兄的褲管上剛剛多了一條縫線的痕迹,顯然是之前斷了腿又續的老呂師兄,他很是認真地向虞絨絨行了重禮,再用肩膀撞了撞傅時畫:“這次來是幹什麼的?就算按照各個門派的輪值表來拍,輪到你們禦素閣也還要小半年啊,再說了,也不能每次都讓你帶隊吧?”
“帶我小師妹,來救你狗命。”傅時畫的語氣很是不善:“怎麼?不歡迎?”
“還生我氣呢?”老呂好脾氣地笑了笑,用肩膀撞了撞他的胳膊:“都說了生死在天,聽天由命,斷了腿是我的命,你帶小虞師妹來救我,那是我命好,但若是天要收我,我又能怎麼樣呢?”
傅時畫還沒說話,卻聽一道清脆的女聲響了起來。
“我不認命。”虞絨絨轉過頭來,眼眸清亮地看向老呂師兄:“就算是天要收我,我也會告訴天,我——不認命。”
老呂和老邢師兄對視一眼,以為是這位新來的小師妹對此處的情況并不太了解,但兩人也沒有想要反駁虞絨絨的意思,隻是打了個哈哈,誇了虞絨絨兩句,将話題帶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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