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蔺小閣主足足搖了半宿,白茉莉半夢半醒之間,耳畔都是“嘩啦啦”的搖簽聲。
第二天,蔺小閣主面色不佳地拉着白茉莉去砍竹子,要重新做簽。于是白茉莉提筆,給他寫了一大把象征十全十美的簽子。
蔺小閣主問:白茉莉明天是不是就要走了。
蔔上一卦,上上簽,那意思就是不走,要留下來的意思。
蔺小閣主又問:白茉莉此次能陪我多久?
蔔上一卦,上上簽,是永永久久,白頭偕老的意思。
之後蔺小閣主就不怎麼再敢用這搖簽筒了,寓意太美太好,就假了,不顯得真誠。世上哪能事事順他心如他意呢。
他是知道的,白茉莉之所以足不出戶的在此處陪他,全是因為白南在頂着她的名義,劫了法場,救下了即将問斬的東門煜。
據說東廠都督膝下有千金,隻跪聖上,但在法場,他衣衫褴褛地跪倒在地,也毫無尊嚴地朝着州朔城千萬的城民下跪了。儈子手按下他的頭,他就結結實實地沖着大家磕了個響,再擡時,額首都是一片用力過度的模糊血紅。
人群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等到午時三刻,儈子手在刀上吐上一口烈酒,寬刀一揚,正待揮下之時,從不遠處飛來的一粒石頭子打偏了那刀,刀鳴貼着東門煜的耳畔呼嘯而過,鋒利地削去了他一半的披肩發。
白南假扮着白茉莉,救下東門煜。借助懶秋風的沿途掩護,她攜着他躲藏回了壁安山。她把他毫不猶豫地扔在白家的門前,轉身要走。東門煜蜷縮在門角,邊咳邊笑說:“當年我撿到你的時候,我對你,可是憐愛有加。”
聞言,白衣姑娘停住步子,神色複雜地回頭看他一眼。
于是東門煜更能斷定眼前人——正是白南。
白茉莉自是不信有關于東門煜要被問斬的消息,懶秋風也說定是有詐,但白南堅持要去。她其實也不信,她也知道其中有詭,但她還知道,倘若她當真沒有及時趕到,儈子手一刀下去,真會要了東門煜的命——他是個執拗無常的瘋子,他會拿自個的命賭。
東門煜賭赢了,他笑得更暢快。他被吊了十餘日,如死囚般挨了不少鞭子,他稍稍一動,渾身上下的傷口撕裂更是疼。他狼狽地側躺在地上,一開口,偏生還是久居人上才有的傲慢,他說:“到我身邊來。”
白南慢吞吞地走回去,蹲在他的面前。
東門煜一手撐地,艱難地半坐起來。他沉默了一會兒,伸手撫摸白南的臉,柔和了聲音哄她:“别哭了。”他說的是西域話。
白南已經很久沒有聽過有人說西域話了。
事情果真如他人斷言,不過是東門煜設下的詭計。
白南罔顧朝廷律法,勇劫法場,也沒人出面治她的罪。她不止沒罪,還能光明正大地帶着東廠都督一路西行。
東門煜其實是想呆在壁安山的,高是高點,勝在距離州朔朝堂近,方便公務往來,他雖明面上卸任了東廠都督一職,但實際的要權都還盡在他的掌控。奈何自從白豪俠病逝後,壁安山就徹底荒廢了起來,白南待在此處,也常常會出神地回憶些什麼,東門煜就不喜歡這地兒,乃至于厭惡此處了。他是恨極了搶走他白南的白家人的。
白南帶着東門煜去了靖毫谷。
當生煙翠聽聞“白茉莉回來了”時,當即氣得破口大罵。他怒氣沖沖要找她算一算賬,他耗盡心神救了她命,她卻恩将仇報,一舉卷掉他一多年的辛勤成果跑了了之。其中還有他特意給暗鴉做的安胎藥呢!她要這玩意做什麼!
生煙翠罵罵咧咧地出了門,遠遠地看見和紅衣姑娘站在一起的那男的,靖毫谷與世隔絕,收不到最新的江湖要聞,他不知道白南鬥膽劫了法場,但他敏銳地能感覺出來和她站在起的那個絕不是個好人!果然離近了再一瞧,不得了,是竟然臭名昭彰的東門煜!白家兩姐妹果然沒一個讓人省心的。
妹妹仇姐姐恨,靖毫谷的大門一關,把白南和東門煜都關在谷外。
白南兩人隻好在周遭的村落借宿,哪知第二天,靖毫谷人竟又送來一個幼嬰。來人說這小孩是白茉莉自作主張撿來的,養沒兩天,就托給了靖毫谷代為看顧。現今妹妹不知去向,姐姐來了,總歸是白家人,谷主命她物歸原主。
白南連連搖手,不接不接。
東門煜便接過了孩子,還禮貌地對來人道了聲謝。
來人欲言又止。
東門煜面上笑容不變,心卻一點點地冷下來。他問:“還有何事?”
來人忍了又忍,面對着殺人如麻的權宦,但念及孩子的安危,她于心不忍,終于還是說:“你抱孩子的姿勢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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