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人答應了這項邀約。
“曾有很多人為我畫過畫,”他微笑着說,“不過沒一個畫的像的,他們不是畫的過于呆闆,就是完全印象派的風格——滿紙都是些淩亂的線條,還管這叫作‘高雅藝術’,真是無聊透了。”
保羅頗有些得意的說:“這個你盡管放心,我對我的畫技很有信心。”他讓東方人坐在一張方凳上,随意選擇自己喜歡的坐姿,打開了天窗,讓光線進來,又把樓下的錄音機拎了上來,一刻不停的播放着莫紮特的小夜曲。
畫了沒幾筆,保羅隐密的毛病又發作了,他揮汗如雨,手抖的厲害,身體裡像有幾千幾萬隻螞蟻在爬。保羅極力克制自己不打呵欠,他在面夾後面說道:“很抱歉,我離開一下。”未及東方人回應,他便奪路而逃,慌張的将一隻椅子絆倒,連門也來不及關——這可不是畫家的一貫風格,他總是拘謹又自大,不容許自己犯任何一個禮儀上的錯誤。東方人稍微擡起了頭,向門外張望了一下,也就算了。
保羅三步并作一步跑到自己的小客廳裡,他眼淚鼻涕流的利害,身上又冷又癢,難受極了。他從一個抽屜裡倒出一小包白色的粉末和一些注射器、鉛紙之類的東西,迫不及待的将粉末吸入體内。
三個月前,保羅染上了毒瘾,但他本人并不以此為恥。他認為毒品可以刺激他麻木的腦神經,使久違的靈感再度閃現——一切都是為了偉大的藝術,保羅想着,藝術是不朽的。
保羅倒在沙發上,飄飄欲仙。
極度的快感潮水般湧來,一再沖擊着他脆弱的神經,保羅覺得舒坦極了,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意氣風發的時候,但快感過後,就是能殺死人的空虛,保羅四肢無力,好像不停的做了大量無意義的重複運動,心裡竟十分難過。光線透過背後的窗戶照射進來,在牆上投射出一個長長的影子,保羅無力的看着它時,它竟漸漸變化起來,這種變化是如此緩慢,以緻于他無法查覺,他看到在牆上出現了一個高大的、坐着王座的男子影子!保羅一下子跳起來,那影子擴散開來,像要把他吞吃入腹。他從牆上取下那把作為裝飾用的劣質武士刀,胡亂揮舞了一通,那影子像在嘲笑他一般,從牆的這一面,遊移到那一面,保羅眼望着它,不時揮舞着刀,忽然,他意識到這就是他心中的魔鬼,它蠶食了他所有的靈感與才華,使他變成廢人一個,生不如死。保羅憤怒起來,他沖向影子,向它揮刀,可不等他靠近,影子就散了開來,又在另一面牆上出現,保羅就怪叫着揮刀上前,他要殺了這個魔鬼,這樣他才能從壓抑的狀态中解放。
小客廳裡不斷傳來的奇怪聲音吸引了東方人的注意,他從自己的座位上離開,想過來一探究竟。那時保羅眼前,隻有那個陰魂不散的影子,他的精神陷入一種亢奮狀态,揮着刀要與它搏鬥,隻聽“撲通”一聲,一股溫熱的液體濺在他臉上,将他帶回現實世界。
那名東方人躺在地上,脖子處劃開了一道可怕的口子,不知是保羅過分用力,還是武士刀的質量不太好,總之刀尖折了,深深的陷在血肉中,血沽沽的流。
保羅吓呆了,這是一次誤殺,他完全可以向上帝發誓,可是,警察會相信他的話嗎?他的一生事業會因此付諸東流!保羅趁沒人時,将屍體運到後面園子裡去,挖了個深坑把他埋了。他把此事深深的埋藏在自己的記憶中,提醒自己,這隻是一次意外,意外而已。
PART7畫家6潘晨的反擊7影子畫
6.潘晨的反擊
離開觀光船,保羅玩命似的回到鄉下的房中,他必須馬上确認一件事,将外套随意的扔在沙發上,從狹窄的儲物間裡拿出了一把鐵鏟,靜靜的等夜深人靜後,他拿起一把便攜式手電筒,到久未踏足的園子裡。他依稀還分的清當年埋屍的地方,第一鏟下去,保羅有些心虛,手心出了許多的汗,他深深的籲出一口氣,将一隻腳搭在露出地表的鐵鏟上。保羅?讓,你必須幹下去。他在心裡鼓勵了自己一下,接連又下了兩三鏟。當時為了埋藏這個秘密,保羅把坑挖的很深,可是,他隻挖了不上十鏟土,土地便塌陷了下去,當年挖的那個坑清晰可辨,就是不見屍骨。保羅有些不敢置信,他又接連在坑下挖了近一個小時,還是一無所獲。果然,保羅想道,幾年來最讓他擔心的事發生了,那個東方人根本沒有死!
保羅拖着拖憊的身體回到房裡,潘晨贈送的首飾盒還擺放在桌子上,武士刀的刀尖隐在裝飾泡沫裡,透着一股懾人的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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