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
“平國公,拓的話還未說完就談污蔑,是不是太過着急了?”烏雅拓聽他為南靜玉辯白,蒼白的手指握緊了滾熱的銅爐,又低頭咳嗽了幾聲,方才不急不緩的開口道,“更何況,除了白氏中知曉白氏天寶的人可以仿制此物,便隻剩下曾經見過此物且将此物帶回白氏的長公主之子現下的安國内君,拓可并沒有說假話。”
“僅僅一塊白氏天寶仿制品,說明不了什麼事。”
聽着底下的兩位重臣你一言我一語誰都不肯讓誰,皇帝靠在龍椅上揉了揉眉心,神色卻愈發淡了,就在兩邊的争論愈發焦灼時,突地将目光轉向仍舊跪在原地,卻因為一直被夾在平國公和太師太傅之間,托着那仿制的白氏天寶不敢松手,早已變得無比不安的撫甯伯,沉聲開口
道。
“撫甯伯。”
“老臣在!”
皇帝安坐在高處,手指在龍頭上點了點,聲音在寬闊的大殿中,卻顯得晦澀不明:“你不是說,和白氏天寶在一起的,是一封信箋麼?”
撫甯伯一聽皇帝開口,像是終于等到了救星一般,連忙從自己懷中拿出那封早就準備好的信箋,雙手奉上任由太監低身從他手中拿走,原樣呈遞給坐在禦座上的人。
“陛下,那封信箋老臣一直帶在身上,還請陛下一觀。”
撫甯伯看着皇帝修長的手指拿出信箋,皺着眉頭細細查看的時候,忙不叠擡手抹了一把額上的汗,低下頭來連珠炮般的開口道。
“老臣得了此信後,害怕其中寫着什麼不利陛下之言,于是先行打開觀看,卻發現信箋中隻有兩張白紙,老臣思來想去這其中定然有奧妙,于是用火試着烤了一烤,發現之後有了字迹,卻未曾想到,這封信的落款,竟是大泷主将江洛白,此信則是寫給長公主之子,安國内君南靜玉的——”
說到這裡,他緊張的咽了口唾沫,不敢去看站在自己身邊,已經因為他這話投過的目光的平國公白靖,還有烏雅拓身後的丞相慕容奇,頭垂的低低的磕在地上,汗水仍然順着他的臉頰滴滴落了下來,喉間的話語卻因為此刻的恐懼反倒愈發響亮。
“而在此封信箋中,那大泷主将對安國内君竟稱呼大哥,并提起當年在大泷逍遙王府諸事,字裡行間某些話語,足可證明安國内君根本就不是什麼長公主之子,也不該被冠上大金皇室姓氏,此人的真正身份乃是大泷上一代逍遙王世子,逍遙王嫡雙江洛玉!”
“此話便可聞,撫甯伯是在胡言亂語。”
話音落下,朝堂内先是完全的靜寂,随即一直站在烏雅拓身後的慕容奇,卻在此時踱步出列對着上首的皇帝拱手,他即使聽到慕容氏的内君有着這樣驚天動地的身份,臉上也并無什麼特别的表情,顯然是并不為此擔憂,語氣也十分輕松。
“僅憑一封不知從哪個人身上取下的信箋,還有一枚仿制白氏天寶,便讓安國内君變成了大泷逍遙王世子,撫甯伯難不成是在變戲法麼?”
聽到慕容奇這麼說,明顯也是和平國公白靖站在一邊,維護着身份存疑的安國内君,撫甯伯心底的恐懼更甚,可他好不容易找到這麼個立功的機會又拿出了證據,還有着烏雅拓方才的聲援,怎麼都不肯就這麼放棄。
“聖上,老臣未曾說假話蒙騙聖上啊,那安國内君當真便是大泷那位假死的逍遙王世子,聖上萬萬不能放下戒備之心!安國内君既然是那逍遙王的世子,就一定不是長公主的血脈,聖上萬萬不能姑息安國内君啊!”
他慷慨激昂的的話落定,連站在木泰身後不遠處,自從撫甯伯說起這件事,就垂着頭未曾開口,面容如冰雪般森冷的慕容昊都擡起頭來,目光從他那誇張的神情上掃過,唇角逸出一絲嘲諷的笑容來。
第383章栽贓(三)
兩個萬萬不能,倒還真是斬釘截鐵。
烏雅拓未曾瞧見慕容昊此時的眼神和神情,聞言倒是故作了一番沉思的模樣,再度移了自己的輪椅面對着上首的皇帝,揚聲笃定開口道。
“陛下,撫甯伯此話雖不免武斷可不失坦率,對陛下也是敦敦之心天地可知,安國内君雖說乃是失蹤多年長公主的血脈,但長公主畢竟失蹤多年,猛然被陛下和白氏認回,陛下更不清楚安國内君以前的遭遇,恐怕會被某些巧言令色的人給蒙蔽啊。”
撫甯伯一聽烏雅拓為自己說話,不等身邊平國公慕容奇等人開口,就連忙也仰起頭滿臉忠純之色,大聲道:“陛下,烏雅大人說的,正是老臣想要說的啊!”
說罷這話,他又連着磕了幾個頭,咚咚的聲音回響在大殿内。
“還請陛下細思,四皇子的行蹤隻有極少數人知曉,而這知曉的極少數人也定然都是大金人,安國候曾經是邊關守将,安國内君聽聞又和安國候琴瑟和諧,倘若安國内君問起去往邊關的道路,安國候是極有可能對安國内君說起此事,又順勢将四皇子所走的路途和時間打聽清楚,和大泷人裡應外合之下刺殺了四皇子,導緻四皇子殿下失蹤啊!還請陛下明鑒!”
慕容奇和平國公白靖對了個眼神,錯開一步正好擋在了跪着的撫甯伯面前,聲音依舊不急不緩,卻比方才高了不少:“陛下,撫甯伯這話雖并不全無道理,可陛下卻不能隻看他一面之詞——”
“隻聽撫甯伯一面之詞,的确不能以此來看安國内君的身份幾何,可如今四皇子突然出了這件事,撫甯伯的話又并非全無道理,照臣看來不如将此議擱置,但若安國内君當真是大泷前來大金前來卧底的探子,不處置安國内君又不足以讓陛下放心,臣卻有一計。”
烏雅拓卻不等慕容奇的話說完,就含笑看了不遠處雖然沒有開口,但明顯神情已經緊張起來的白靖,施施然打斷了他的話,擡手對着兩眼掃完信箋上的内容,擡起頭來後卻看不清神情的皇帝谏議,雖語氣中沒有什麼特别,話語中卻隐約帶了威脅。
“與其讓朝堂和陛下如此擔憂,抑或是害怕此事是假,冤枉了安國内君,不如将其暫時羁押在宗人府中,等到證明了安國内君的清白後,再将内君放出來——宗人府本就是關押皇親的,就算安國内君暫時被軟禁在其中,也不算受了什麼折辱。”
皇帝聽烏雅拓竟說到此處,頓時心中一沉,看了看正在考慮該辯駁什麼的慕容奇,和一旁同樣緊張的平國公白靖,目光無意中掠過一個人時,眼底卻驟然劃過一絲亮光,面容頓時平靜下來。
“這個法子倒是不錯。”他自龍椅上站起身來,目光炯然的掃過階下衆人,突地揚聲道,“安國候。”
慕容昊一揮袖擺,緩步出列,面如冰雪俊美逼人:“臣在。”
皇帝看他鎮定自若,想起那時賜下的牌匾,面上的笑容深了些,心中隐約感覺這兩人應當早已有了對策,便開口問道:“自他們談起安國内君,你便一直一言不發,安國内君畢竟乃是你的内君,如今你有何見解?朕允你說來聽聽。”
階下的衆人聽到這話,紛紛臉色變了又變,平國公白靖和慕容奇是暗中松了口氣,跪在地上的撫甯伯和朝中依附烏雅氏的幾個大臣則都垂下頭來,眼底閃爍着不平之色,隻有仍然安坐
在哪裡的烏雅拓最為穩當,手指搭在滾熱的銅爐上眼神動也不動,隻等着不遠處出列的慕容昊回話,但朝上許多人在皇帝這話出口後,都已經心中有底——
讓這個視君如命的安國候來說,不就是有故意饒過安國内君的意思麼?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緩步走到大殿上的慕容昊卻神色不變,玄色帶着金絲郦鳥紋飾的袖擺一擡,面容冰雪般冷定,聲音一出,卻讓朝上多人同時變了臉色:“回陛下,臣之内君也是大金之臣,此事任憑陛下處置,并無怨言。”
“既然如此,也罷。”皇帝見他如此幹脆的讓自己決定,又仔細端詳了一番慕容昊此刻和平常無二的神情,眼光驟然一閃,突地朗聲道,“來人,将安國内君暫且押往宗人府,敕令大理寺一月内查清此事真相,否則就給朕提頭來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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