桶就在腳前方,夏未霜看不見,隻能憑感覺舀出一點倒進盆裡。洗了手和臉,手還是濕的,捋了捋頭發。她又往洗漱台邊上摸去,一下子碰到了置物架,上面擺着的護膚品牙刷牙膏什麼的站不穩掉了下來。
夏未霜找到紙巾,擦了臉,把掉下來的東西重新擺好。
說來也是好笑,在末世的時候,食物等生存必備資源相當短缺,化妝品護膚品這種東西反而又不缺了。
隻是外出搜尋物資的時候順便帶了些回來,就足夠一群人用到地老天荒。這些東西在無人問津的商場專櫃,可以說是随便挑,既然這樣帶回來的自然都是往日舍不得買的高價貨,也算是過了一把瘾。
隻可惜這玩意兒也是有保質期的,三年後估計也要變成稀缺貨,所以當用則用,萬不可舍不得,以至于最後全都浪費掉。
雖然看不見這些瓶瓶罐罐上面寫着什麼,但一一打開,憑借着記憶力,夏未霜還是分辨出了它們各自的用途。不管心情再怎麼糟糕,臉還是要擦得,天又冷又幹燥,不塗點東西容易皴。
化妝就不必了,夏未霜梳了梳頭發,用手扯了扯衣服,盡力讓自己看起來是個能照顧好自己的模樣。她不能狼狽,不願脆弱,她不想成為别人心裡的小可憐。
她重新打開洗手間的門,沒有立刻邁出去,而是叫了一聲桑露。
果然桑露就站在門口,在她那兩個字還沒說完的時候,就握住了她的手。
“霜霜。”
“你看,我自己也可以。”夏未霜對着前方笑了一下,說,“我隻是還不太适應,但我可以做到,你不用擔心。”
她說着向前走了一步,在心裡回憶着房間的布局,計算自己該往前走多少。但她失去了視力,無法完美地控制自己的角度和步幅,縱然她努力讓自己看起來無所畏懼,内心的恐懼卻依然表現在她比往日更收斂的步伐上。
于是她又不小心碰到了垃圾桶,其實很輕微的一件事,垃圾桶都沒有被她踢翻。夏未霜抿了抿唇角,桑露就把她抱了起來。
不是公主抱,是将她豎着抱了起來,她有很多手,可以固定住夏未霜的身體,幫助她維持平衡。
夏未霜道:“我說了我可以自己來,你放我下來,我總要适應的。”
桑露把她放到了床上,問:“為什麼我不能一直守着霜霜,我可以,永遠,照顧霜霜,霜霜什麼都不用害怕擔心,我會除去所有危險,喂飽霜霜。”
她說話時的語速比冬日前的還要緩慢許多,全都是被凍的,語調裡還有一點點不易察覺的傷感,因為霜霜的眼睛裡沒有她了。
今天的桑露能因為自己而一直維持清醒,對夏未霜而言已經是一件喜出望外的事。
夏未霜伸手握住她冰冷的手,坐在床上,說:“你真的這麼以為嗎?我們以前沒有分開的時候?還有,你不困嗎?你能維持清醒多久?桑露,我并不想勉強你什麼,我知道你一直違背本性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隻是這個世界和現在的局勢,勉強着我們所有人。”
夏未霜笑得苦澀,輕聲道:“我可以告訴你,今天這樣,全是因為我想改變如今的局勢所以冒險導緻的。我不知道值不值得,但事情已經發生,後悔也沒有用了。桑露,我承認我很害怕,我害怕自己變成拖累别人的廢物,人隻有有用,才不會被抛下……算了,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麼,桑露,事實就是你不可能每時每刻照顧着我,我必須有自己生存的能力。”
桑露沉默了會,才和夏未霜說話,說的話卻并非在與夏未霜争執到底該不該全面接手夏未霜的活動,她問夏未霜道:“霜霜今天對我更溫柔了,為什麼?”
這一問,卻反讓夏未霜不知該怎麼說。
她想了想,微微垂首,額前的發便将臉遮住一點。她閉上了眼睛,實際上,閉眼或不閉都沒有什麼區别。
“我看到了未來。”夏未霜的聲音輕輕柔柔的,帶着一點笑意和雨後屋檐斷續的憂愁,“很久很久以後,有你有我……但我現在頭很痛,那些畫面都碎掉了,我無法深度回憶思考。我要休息休息,才能接收消化。”
但她想,那麼久之後,兩個人還在一起,總該是好事。桑露……是可以信任的對吧。
桑露聽後,便也無意識地露齒笑着,隻是夏未霜已經看不到了。
她一時間忍不住在困倦的輕忽的思緒中幻想着未來,對她而言,未來是無關緊要虛無缥缈的,重要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抓緊現在的霜霜。
可是霜霜笑的太溫柔太美麗,帶着對未來的向往與憧憬,仿佛那是最美滿無憂的溫柔鄉,于是桑露便随着她一同向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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