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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頁(第1頁)

辛佳從地上爬起來,擡頭望着他。這樣的韓沉,是非常可怕的,也是讓她心疼和癡迷的。他的臉色這樣的冷,就像覆了一層寒冰。渾身上下都是戾氣,仿佛誰也難以接近。而過去,失去蘇眠的這些年,他就一直是這個樣子。&ldo;這個問題的答案,我永遠也不會說。&rdo;她輕聲說道,&ldo;當年的案件,你們遭受重創,我們同樣也是分崩離析。那是一次兩敗俱傷的戰鬥,死了很多人。而在那之後,被放逐的不止是你們。&rdo;她講得撲朔不清,韓沉眸色幽沉地盯着她,沒出聲。這時她卻拍拍褲子上的灰,又理了理頭發,依舊是那副溫婉淑女的模樣,走向了旁邊的腳踏車。&ldo;陪我做第四件事吧,騎腳踏車。&rdo;她說,&ldo;我帶你去一個地方。&rdo;頓了頓又說:&ldo;你一定會想去的地方。&rdo;韓沉望着她單薄的背影,走過去,跨上了另一輛腳踏車。而她終于露出開心的笑。&ldo;辛佳。&rdo;他盯着她的眼睛,&ldo;為什麼你會跟他們混在一起?為什麼你會成為連環殺手?&rdo;辛佳握着車把,安靜了幾秒鐘。&ldo;是啊,我這樣一個女孩,家世好、長相好,什麼都好,在别人眼裡,也許像衆星捧月一張長大,為什麼會變得跟他們一樣呢?韓沉,其實很多事,并不像表面那樣光鮮;很多人,過得也不像表面看起來那麼快樂。是他們發現了我,救贖了我。這些事,還有他們,你永遠也不會懂。而我,隻是他們中最弱小最蹩腳的一個,隻是對他們起到輔助作用。也許,我根本算不上一個合格連環殺手,但是,他們依然對我很好,我願意跟他們在一起。那才是靈魂真正的自由。&rdo;‐‐午後,山林中陽光溫煦,涼風陣陣。辛佳面色恬靜地騎行着,一路還給韓沉指點樹木花糙。韓沉依舊不發一言,觀察着她的一舉一動,騎行在她身後。漸漸,離白房子越來越遠,樹林也越來越深。他們面前已經沒有路,隻能碾着樹葉和枯枝,在林中穿行。終于,前方出現了一座小木屋。看起來非常陳舊,像是守林員的屋子。離屋子不遠的小路上,還停着輛破舊的護林車,大概是從另一頭的山路開過來的。辛佳将腳踏車停在一棵大樹旁,轉頭望着他笑:&ldo;這是間廢棄的木屋,不會有人過來的。謝謝你韓沉。你大概不記得,我們倆上次一起騎腳踏車,是十二歲。你媽媽讓你陪我去,你還老大不情願,半路就騎不見了。這次,我們終于一起騎到了終點。今天你陪我做的每一件事,都對我意義重大,即使今後我成了别人的妻子,也會對今天銘記一生。&rdo;她的表情看起來十分溫和,就像真的已經心滿意足。韓沉雙手cha褲兜裡看着她,目光倒不似之前那麼冰冷,也變得沉靜難辨。&ldo;你還想做什麼?&rdo;他淡淡地問。辛佳垂在身側的手,慢慢緊握成拳,臉頰,也泛起絲絲點點的紅。&ldo;韓沉,我希望你做的最後一件事‐‐抱抱我,就抱一下。&rdo;她擡頭看着他,從口袋裡掏出另一把鑰匙,&ldo;我就把這間木屋的鑰匙給你。裡面,放着當年案件的一些資料。我不能告訴你,他們是誰。但是可以讓你大概了解案件的脈絡。&rdo;韓沉看一眼那木屋,又盯着她:&ldo;你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rdo;她自嘲地笑了:&ldo;多可笑,我隻是希望你知難而退,就此罷手。因為我不想你死,哪怕你依然要跟蘇眠在一起。&rdo;她抱住自己的雙臂,低下了頭:&ldo;抱抱我吧,韓沉,就抱一下。就當是一個朋友。&rdo;四野寂靜。辛佳感覺到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心跳得極快,就像在等待一個最終的宣判。他會,抱她嗎?今生今世,就此一次,哪怕隻是作為朋友,給她一個憐憫的擁抱?片刻的沉寂後,他開口了:&ldo;辛佳,我永遠也不會抱你。把鑰匙給我。還是我自己過來拿?&rdo;辛佳盯着兩人之間的空地,那裡鋪滿幹枯的樹葉。她慢慢地、慢慢地笑了,猛地擡頭:&ldo;韓沉!你就這麼喜歡她,喜歡到不顧性命?喜歡到看一眼别的女人都不願意?可是我喜歡了你好多年啊韓沉,從我懂事開始,二十多年了韓沉!你就一點都感覺不到嗎?&rdo;她揚手就要将鑰匙往後抛去,誰知韓沉比她更快,一個箭步上來,已經将鑰匙從她手裡奪走。而她的眼淚奪眶而出,一下子倒在地上,捂住了自己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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