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都是聰明人,不用點透,也能明白十皇子的意思。
所以,太後才會對十皇子,刮目相看。
但經過君寶珠這樣,一點透,現場反倒,氣氛沉悶中,又帶有一點點尴尬。
十皇子很想吐舌,話能聽命就好,但寶珠這貼臉開大,就有點像,當面扇臉了
但十皇子心态好,隻要他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半炷香過去,太後氣息重複平穩,緩和了神色,視線從皇後身上,移到十皇子臉上。
眼神關切,問,“老十,你一番話說得,皇祖母汗顔啊!”
十皇子屈身,将腰彎得更低。
“哀家不知道,這番話,是你自己所想,還是也有人教你這麼說?
你母妃可知道?若哀家當真怪罪,你母妃可會心疼?”
眼神有意無意,瞟到皇後方向,“自家的兒子,自己心疼。
你現在為了别人,别人可未必替你出頭!”
十皇子語氣無比誠懇,“多謝皇祖母體諒,孫兒所說,确是自肺腑。
但孫兒年幼,說話之處,未經深思熟慮,不當之處,如果令皇祖母不适,請皇祖母寬恕。
母妃如果知道,肯定會放心。
孫兒跟着父皇前來,皇祖母想來大度,以母妃對皇祖母的了解,肯定不會為了傷害太子哥哥、寶珠妹妹的嬷嬷,責罰孫兒的。”
言辭周密,向太後相信,千番話語,不是别人授意。
正因如此,連最小的皇子,都成長到如此,更令太後如臨大敵。
【嗯?】
大殿之中,出君寶珠的疑問聲。
火鳳詢問君寶珠的疑問。
【太後剛才的話,聽着沒毛病,但仔細聽,又覺得,不那麼平心靜氣】
到底隻有幾歲孩童思維,火鳳分析給君寶珠聽,換來君寶珠心裡,震驚聲音。
【哇!】
【當着父皇、母後,太子和二皇子哥哥的面,就開始挑撥離間?】
【哼!不是好人!】
【這還是長輩,是擔心父皇、母後的後宮不亂是吧?】
【幸虧經常去行宮,否則難以想象,要是太後常年待在宮裡,整個後宮,将變成什麼樣子?】
【她煽風點火,母後整日忙着熄火,都停不下來吧?】
【這真是父皇的親生母親,我們的親祖母嗎?】
【怎麼都不盼着點兒我們好?】
【沒看見,父皇幾天沒睡了嗎?非要跟父皇别苗頭,禮部人員,插個什麼手?】
【手底下的人,桂嬷嬷被她縱容成什麼樣了?】
【怎麼還好意思,指責母後管理後宮不善?這宮裡最為老不尊,縱容手底下人,就是她!】
【對父皇和我們都不好,一味要求,這該不會是,周圍四國派來的救兵吧?】
【讓父皇不舒坦,讓後宮不安甯,還左右大臣人選,讓朝廷隊伍參差,使得父皇被束縛手腳,大鳳展遲緩,周圍四國展壯大】
【要不然,父皇的偉業宏圖,早就可以打好基礎了吧?】
現場,死一般的寂靜。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
皇帝的臉,微微白,顯然,是聽進去了。
從太後的呼吸,聽得出,太後氣息被打亂,有一絲不易察的慌亂。
皇帝緩慢擡眼,看向太後
看向四周,無人替太後辯解
除了疑惑、無力感,更多的,是自責。
看向太子,一個念頭,在腦海裡漸漸形成。
“皇帝”
太後終究按捺不住,聲音放軟,“寶珠還小,誤解哀家,哀家不與她計較。但你,一定是明白哀家的,對不對?”
皇帝恍然覺,這大概是幾年來,太後在他面前,态度最軟的一次。
從前不計較,此刻想來,登基後的大部分時間,太後在他面前,都擺出威嚴姿态,似乎淩駕于他之上
而他,因為愧疚,隻當這是,母後故作鎮定的堅強、驕傲。
是能想到,他和自己的兒子一樣,這十多年裡,也沒有得到愛。
【父皇,怎麼好像要哭了?】
君寶珠的聲音,響起的時候,太後才真覺得慌亂起來。
心裡也更加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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