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妃轉過頭來,在鏡子中看見了一張芙蓉般嬌美的臉,她看了一會兒,終于笑了起來。雪上加霜青青從外面一路沖到公主府後廳時,洛妍正在愁眉苦臉的看着最新一期《京報》的“洗冤錄”,聽到動靜,擡頭就看見了青青那張容光煥發的臉,忙丢開報紙站了起來。青青站在案幾前,笑着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洛妍,随即興高采烈的宣布,“公主,你胖了!”洛妍頓時垮下了臉:難道她欠了青青很多俸祿沒發麼?一邊站着的谷雨大笑起來:嫁人都快半年了吧,青青怎麼還是這樣的直腸子?不知道公主的怪癖是不愛聽人說她胖的麼?好容易忍住笑才道,“公主哪裡胖了?你走的時候,公主是太忙了,才瘦得厲害,如今好歹又是原來的樣子了,是不胖不瘦,正正好呢。”青青困惑的眨了眨眼睛,“我就是這個意思啊!”洛妍惆怅的看着跟在後面走進來的姚初凡,心裡納悶,這樣一個七竅玲珑的聰明人,怎麼就不能讓媳婦向自己學習學習呢?原以為根據連通器的原理,青青這個頭腦簡單的丫頭嫁了他能變得機靈點,可看着姚初凡這一臉傻笑,倒像是兩個人都變得傻了些……姚初凡上來向洛妍施了一禮,“參見公主。”洛妍挑剔的看着他,又瞟了瞟青青,淡淡的道,“無庸,我看你氣色還不錯,可是青青怎麼瘦了?你這一路上,沒給青青吃飽麼?所以沒力氣趕路?”姚初凡一怔,青青已滿臉驚奇的低頭看了自己一遍,“我沒瘦啊!”洛妍無語望天,姚初凡忙笑道,“屬下怎麼敢?隻是今年大雪實在厲害,我們提前了五天出門,沒想到還是被耽誤了,今天才趕回來,請公主見諒。”洛妍松了口氣,還好,這個笑得雖然有點傻,倒沒有真傻,青青也忙着點頭,“公主,河北道的官路都有好幾段被雪封了,我們一路過來,看見好些被雪壓塌的房子,好在各州縣都按朝廷的公文把空的糧倉、學堂騰了出來,又提供免費的馬車讓受災的人去投奔親友,所以各地都還安定,另外就是……”洛妍自然知道官路雪封的消息,不過是要刁難下姚初凡,好讓他趕緊的重新給自己賣力氣,聽青青越扯越遠,不由無力的揮了揮手,“知道了,知道了,你們也辛苦了,回去收拾收拾,休息一天,後天過來吧。”青青道,“我們已經回去收拾過了啊!過來自然就是領事的。今天都已經十七了,再過兩天,我們還不如直接明年再來。”洛妍吃了一驚,看看姚初凡和青青果然都是衣履潔淨的樣子,不由尴尬的笑了一笑:這倆員工,實在太敬業了,倒顯得自己很有些古代周扒皮的風采。想了想忙對谷雨道:“你去告訴韻兒,中午做得豐盛些,我們給青青接風!”姚初凡忙道:“公主太客氣了,屬下怎麼好意思?”青青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又沒有請你吃!”洛妍撐不住笑了起來,谷雨也笑着拉起了青青的手,“你想吃什麼,趕緊都告訴韻兒去!”姚初凡下意識的目送着青青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回頭便對上了洛妍笑嘻嘻的眼睛,臉上不由一紅。洛妍決定寬宏大量的放他一馬,順手拿起了手頭的報紙,突然看到了那個案子,心情不由慢慢沉重起來,把報紙遞給了姚初凡,“你看看這期的洗冤錄吧。”姚初凡忙雙手接過,這期登的案子卻是前不久在濟南府發生的一樁奇案:有人報案一個屠夫在家中被盜賊截殺,後來一查,發現屠夫那個幾乎手無縛雞之力的妻子十分可疑,又在隔壁一個混混家發現了帶血的鞋底,縣官便認定混混定是奸夫。結果到府裡又審出,那混混當天隻是過來偷肉的,看見死人忙跑了——原來那屠夫性子十分不好,日日吃了酒就打妻子,這次又是吃了酒回來,那女人也不知怎麼的突然就拿起鋤頭把他打倒,然後一不做二不休幹脆打死了他。如今這女子已判了斬立決,人人都道府官是個青天。姚初凡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倒覺得這案子精彩,寫得也十分精彩,看了看采寫注的是秦海松,不由點了點頭道:“小秦的筆頭功夫又見長了。”洛妍不由歎了口氣,“你不覺得這判決有問題?”姚初凡疑惑道,“難道這案情還有冤枉曲折?”洛妍沉默片刻才道,“案情自然是審清楚了,但我總覺得這婦人罪不至死,你看這上面也說了,這個婦人身上舊傷累累,街坊常常聽見她的哭叫,還曾幾次自殺,如此生不如死一時沖動殺人,難道不是情有可憫?”姚初凡搖頭道:“所謂十惡不赦,自古以來,妻殺夫,都是絕不可赦的‘惡逆’重罪,公主多慮了。”洛妍默然不語,她也讀過大燕律,自然知道這一點,即使她貴為公主,也沒有辦法去救這個可憐的女人,不期然耳邊似乎又響起了宇文蘭珠的聲音“這個世道對女子不公,你難道不知?”擡眼看去,那一頁報紙還有一張醒目的插圖,畫着一個跪着的女人扭臉哭喊的模樣——給洗冤錄畫上插圖也是她的主意,但此刻,這張哭喊着的臉卻顯得如此刺心。姚初凡看出洛妍情緒不佳,心裡暗暗有些納悶,突然想起另外一事,“公主,我剛才來的時候,看見有一隊僧人在往東而去,開道的竟是千牛衛,您可知是怎麼回事?”洛妍歎了口氣,心情更壞了一些,“應該是去皇宮。”聽見姚初凡驚詫的“啊?”了一聲,卻實在不想解釋這件事情,隻能淡淡的道,“是為了麗妃娘娘。”——那個蠢女人也不知道哪根神經短路了,最近幾天據說天天做噩夢,說是有陰魂糾纏,還動了兩次胎氣,父皇也腦子短路,居然讓她住到了乾清宮,然後召集了好幾撥和尚到景仁宮做法事!景仁宮是母妃住過的宮殿,母妃心地善良,從沒有處死過宮人,臨死前念念不忘的還是要皇上饒了宮人的性命,麗妃的意思難道是母親的陰魂在騷擾她?她也配!看看已經快午時,洛妍也沒心思再處理公務,索性一股腦都丢給了姚初凡,自己回了後院。又打發走了黛蘭,在一處亭子裡發了半天呆,才收拾好心情,回了上房,大約雪地裡站久了,隻覺得手腳都已經僵了。中午自有一通熱鬧,青青被按住喝了好幾杯酒,直接倒在了西暖閣裡,谷雨原是酒量大的,不知怎麼的也一高興就喝多了,兩個并頭躺在炕上,小蒙直嚷嚷着要拿墨來畫一對醉貓,天珠死活攔着才罷。隻是到了晚間,洛妍卻覺得有些頭疼起來。文清遠和她一起吃的晚飯,見她神情有些不對,仔細看了看她的臉色,搖頭道,“你這是内有心火,外感風寒,趕緊好好歇兩天吧!”洛妍笑道,“你怎麼不改行算命去?”文清遠道,“望聞問切,望是基本,跟算命有什麼關系?”想了想又道,“扁鵲見蔡桓公的故事,雖然有些誇張,但為醫者看人臉色,知人命數,也不是多麼離譜。”洛妍忙道:“那你看我命數如何?”文清遠笑道,“你印堂發黑,定有大禍臨頭,若肯叫我一百聲好姐姐,我就救你一救!”洛妍翻了個白眼,“你才大禍臨頭,眼見就過年了,等到了夏天,我看你怎麼拖!”文清遠笃定的淡淡一笑,“放心吧,不會讓你操心。”洛妍怔怔的看着她,心裡突然有點恐懼翻了上來,文清遠卻回頭便吩咐丫頭們去熬了碗紫蘇湯,逼着洛妍喝了。洛妍自重陽宮回來之後,身體一直極好,偶然有些風寒,都是一碗熱湯下去發身汗就好了,因此也沒大在意,隻是提前半個時辰上了床。正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聽見屋裡有窸窸窣窣的聲音,随即一個火熱的身子已經挨了過來,耳邊響起熟悉的低沉聲音,“今天怎麼變成一隻小瞌睡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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