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妍目瞪口呆。安王妃冷着臉道,“我的身體沒什麼,揚飛的子嗣才是大事!我叫你過來,就是為了這個。我也知道,讓你去西山寶珠洞裡燒香你是不肯去的,這是我去那裡求來的香灰和符紙,香灰是佛前供的小香爐的,符紙是在師太們跟前念誦了九九八十一天的,要三個月才有兩張。最是靈驗不過,你就算沒去去燒香,把這個喝了也是一樣。”香灰?符紙——而且是沾了師太們九九八十一天唾沫星子的符紙?洛妍看着這杯十足加料的“神水”,不由自主後退了一步,簡直連氣都歎不出來了。麗妃忙道,“公主,王妃她也是一片苦心,寶珠洞求子最是靈驗不過,這杯水隻怕千金也難換呢!”洛妍搖頭不叠,開什麼玩笑?讓她喝這玩意兒!跟喝洗腳水有什麼區别?安王妃的眉毛已經立了起來,蕭媽媽也道,“公主殿下,這符紙和香灰可是王妃托了人情又花了大價錢才請到的,喝了必然如願,您就算不是為了王妃的一片心意,就當是為了驸馬吧!”為了揚飛?洛妍苦笑起來,如果喝了這杯水就能有孩子,她也許會考慮忍着惡心喝了,問題是不可能呀!從沒聽說師太的唾沫能提高懷孕幾率的……眼見蕭媽媽的手已遞了過來,下意識的伸手接住,想了想道:“王妃辛苦了,隻是我剛才吃得有些太飽,不如帶回去慢慢喝?”安王妃堅決的搖了搖頭,洛妍拿着杯子,看看那渾濁無比的水,想着那水裡的豐富“營養”,又看看眼前兩雙無比迫切的眼睛,很想一閉眼睛就喝了,卻實在沒這勇氣,剛剛把杯子舉起來一點,突然從後面伸過來一隻手,一把搶過杯子,随即把水都潑到了地上。洛妍吓了一跳,回頭看見谷雨肅穆的臉,心裡松了口氣:還是這丫頭貼心啊!安王妃已勃然大怒,厲聲喝道:“賤婢!你在做什麼?”谷雨冷冷的道:“啟禀王妃,我是公主身邊的奉儀,負責公主的起居飲食安全,公主是金枝玉葉,這種不明來曆的東西怎麼能給公主喝?”安王妃怒道:“什麼叫來曆不明?還不給我掌這個賤婢的嘴!”蕭媽媽低頭看着那杯水,這時才回過神來,怒氣沖沖走上來就揚手,谷雨也不客氣,擡手就捏住了蕭媽媽的手腕,一把推了出去,擡頭傲然道,“王妃請自重,這是宮裡,不是安王府,我是朝廷命官,不是你家的使喚丫頭!”麗妃這才回過神來,臉上也閃過怒色,喝道:“一個八品的奉儀還輪不到在本宮面前嚣張,來人,去請德公公過來!”洛妍被谷雨突然爆發的氣場震得有點眼暈,聽到這裡才心裡微微一凜,揚聲道,“慢着!”随即笑盈盈的對麗妃道,“麗妃娘娘,宮裡規矩您也知道,我隻問您,如果您的母親拿了這樣的東西來給你喝,您身邊的宮女敢不阻止嗎?”麗妃不由一窒:的确,雖然民間多有人如此求子,但宮裡的規矩是絕不能讓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入嘴的,就算要喝也要避開人偷偷喝,而且讓人知道了還算是一個不小的過失。說起來,這位女官的行為雖然魯莽,卻隻能稱為忠于職守。擡眼看見洛妍背後谷雨那毫不掩飾的冷傲表情,胸口一陣發悶。洛妍淡淡的笑道,“今日王妃固然是一片好心,但我身邊的這位奉儀也是職責所在,不得已而為之,為了此事把德公公叫來,倒成了笑話。今天是娘娘的好日子,平安卻驚擾了娘娘,是平安的不是,改日一定再來賠罪。”回頭又對安王妃道:“王妃的一片苦心,平安隻能心領了,我代谷雨奉儀向王妃賠罪,平安先走一步。”說完向兩人行了一個半禮,便快步走了出去,一直走到門外,才長長的松了口氣:這叫什麼事兒?剛知道父皇在吃鴉片,自己就差點喝了“神水”,如今這景仁宮,跟自己還真是八字不合!看着洛妍和她身邊的女官揚長而去的身影,安王妃雙手忍不住緊緊攥了起來,麗妃的臉上也漸漸籠上了一層寒霜。回頭看見安王妃的臉色,她勉強笑了笑,“姑姑您也别生氣了,誰叫她是金枝玉葉呢?又正是得勢的時候,現在全大燕,有幾個人敢不看她的臉色?”安王妃隻覺得胸口更是憋悶,随口說了幾句話,便也告辭出來,待走到沒人處,才咬牙道,“我上輩子是做了什麼孽,才會遇見這樣一個毒婦,她是安心來害揚飛的麼!”蕭媽媽低頭看着手腕上發黑的兩個指印,輕聲道,“我記得,明天就是休沐日,世子今天晚上就該從西山回來了。”家事難為“什麼?沒什麼要緊的?”洛妍看着文清遠,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既然給人用過阿芙蓉膏,難道不知道它的毒性?”“兩害相權取其輕。”文清遠無奈的一笑,“有些疼痛發作起來是會要人命的。相比而言,阿芙蓉膏雖然不好,卻不會取人性命,你是大夫你怎麼選?”洛妍一時無言以對,想了一想還是不甘心道,“難道就沒有别的法子可以止疼?”文清遠沉默半響,臉上無奈之色更濃,歎了口氣,“不瞞你說,以皇上的情況來看,的确沒有更好的法子,其實你不用擔心,我在西北的時候,曾見過一位胡商用了十多年的阿芙蓉膏,也還好好的。”“那你給你的病人用阿芙蓉膏,一般用多長時間會上瘾?”洛妍心裡到底還是放不下,父皇要是變成個鴉片鬼,實在……文清遠皺起了眉頭,“這就不清楚了,反正我給他們一般也就是用幾個月。”“之後呢?”文清遠怔了一會兒,搖頭一笑,“你知道阿芙蓉膏有多貴麼?幾個月要花多少銀子?不是大胡商,誰能一用就是十年?”洛妍不由擔心道,“那用幾個月,停了會怎麼樣?”文清遠默然半響才道,“我不知道。後來……我沒有回去過。”洛妍見她臉色不好,大概是又想起了西北那邊的往事,不敢再往下追問,心裡自我安慰:熬過這個冬天,父皇也未必會上瘾;再說就算上瘾,有太醫調理着,也不見得就會折了壽命……洛妍盤算半天,隻覺得心裡越來越沉重,擡頭看見文清遠也是一副情緒低落的樣子,隻得換了個話題,“早上你喝的臘八粥是宮裡熬的,白天我讓韻兒又熬了些,你要不要也嘗一嘗?”文清遠回過神來,長長的出了口氣,也打起精神來點頭道,“好啊!韻兒可真是個千金不換的寶貝,她的手藝我哪裡能放過?”想了一想又笑了起來,“你不怕我喝光了,驸馬爺回來沒得喝?”洛妍被她揭穿了,也就大大方方一笑:今天臘八,澹台揚飛早上還在軍營裡,自然喝不到什麼好的,等他回來雖然晚了點,但總要讓他喝上地地道道的臘八粥才好。眼見天色已黑,洛妍與文清遠一起吃了晚飯,韻兒果然已經熬好兩鍋臘八粥,一種是甜八寶粥,無非是紅豆、江米、桂圓、核桃等物,味道香濃清甜;還有一種卻是洛妍按記憶做的鹹臘八粥,在紅豆、黑豆、小米、玉米外,又加了栗子和碎豬肉,調了少許鹽,一嘗味道果然相當不錯,連文清遠都贊不絕口說是好心思,洛妍便思量:以澹台揚飛的口味,大概會喜歡後一種些。待到将近亥時(晚上九點),澹台卻依然不見人影,洛妍有些納悶起來:往常澹台這時候早該到了,今天難道是出什麼事情了?剛想打發人去看看,小蒙卻跑了進來,“公主,驸馬的親兵過來報信,說是安王妃病了,安王府的人在城門口就接了驸馬過去。”安王妃病了?洛妍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大概是中午那杯“送子神水”的後遺症吧?此事安王妃也不是惡意,隻是,自己實在無法接受罷了。既然是去城門堵的人,看來她是準備做點文章出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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