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從遊喝了點酒,顯而易見的氣氛微醺。腦中閃過“為伊消得人憔悴,衣帶漸寬終不悔。”這樣一句詩。
關上門窗,聽着雪落到梅樹,屋頂又至整片大地的聲音。愛人的身體比雪要更有吸引力些,百看不厭。何從遊想。
今夜的雪微微顫動,反複覆滿又抖落,随天邊星光閃墜的節奏律動,直至消融掉氣力,迎見天幕的晨光閃爍。此夜難眠!
顧汶失掉所有想法,盡情迎合融入這片星光。望見紅梅绯紅上暗入一點白色,失掉焦距的眼看見的是白雪落在血泊之上,漸漸融化在血水中的模樣。
何以思遠在國外的父母仍在忙碌着,聽聞國内戰事四起。放心不下,打了個電話給家中,何以思接起來,聽聞父母要他們賣掉醫院,逃往國外。何以思不知如何,隻借托太晚,明天給哥哥說,叫父母早些休息,不必擔心。
夜的涼風吹掉夜間有關沈故的霧霭,何以思躺在床上翻來覆去。
第10章死期終至
今天天氣回暖了些,何從遊有點賴床,捂在被子裡不肯起。顧汶笑笑,去廚房煮粥。
湯勺攪着攪着,聽見一聲槍響,勺子掉在地上。顧汶蹲下撿勺子,卻許久未站起來,她從勺子泛起的水光裡看見了自己逝去的父母和朋友,還有青年軍人遠走的卡車。
過了許久,顧汶起身,把勺子洗幹淨,換了另一隻來繼續熬粥。
飯桌上,顧汶對何從遊說“從遊,我有朋友約我去沁春湖玩,我想去!”頭沒有擡起來,隻是低頭喝粥。
何從遊邊喝粥邊想,自己近來的确忽略了顧汶,整日隻忙着工作,讓顧汶散散心也好,便答應了。但是說下午六點去接她。
顧汶擡起頭,笑得很開心,說好!
送何從遊去工作,給他系好領帶,衣服也是顧汶挑的。何從遊走時,顧汶親了親他,說“我愛你!”,何從遊沒有多想,毫不猶豫回親過去說“我也愛你呀!”。
顧汶穿了身雪白色色旗袍,印花圖案是紅梅,一枝從腰際升向左胸口的梅,其餘地方是點點的梅花花瓣。襯着顧汶久病未愈的臉色,竟别樣動人。
顧汶跑去問何以思,自己穿得漂亮嗎?
何以思看看說“汶姐姐穿什麼不好看?這身很襯冬天。”
顧汶開心地出了門,叫司機送她到沁春湖,就讓司機回去了。
時間是正午,冬日的太陽夾雜着白雪反射的光,處處都是亮亮的,卻不晃人的眼。沁春湖邊最多的是梅花,顧汶折下一枝,捏在手裡。
當初何從遊就是與她在沁春湖初遇的,那時顧汶的父母還沒走,何從遊還很年輕,在讀書,也是學醫。
何從遊見她第一面就說“你像梅花,顧小姐。不是為冬日獨立枝頭,獨占群芳首,而是不屑與萬花争一點春!”然後折下一枝紅梅送她。
女孩子嘛,總希望自己是特别的,不希望自己和别人一模一樣,那樣有什麼活法呢?随時随地就給人取代了,獨一無二是一個多麼美好的詞啊!它象征着,沒有任何人能取代掉自己在這個世上的位置。
顧汶坐在亭子邊賞梅,包裡帶了梅花露酒,暗暗淺淺的紅,透過玻璃瓶也嗅得見的花香。暗潮湧動,争先恐後朝顧汶遊弋;湖裡的魚隔着冰層搖頭擺尾,感歎冬天的虛無。顧汶喝了一口酒,倚在亭子的雕花圍欄上,眯着眼睛回想過去。
待到半瓶酒喝完,顧汶拿出一瓶安眠藥,全部倒在掌心裡。最近她睡眠不好,叫何從遊給她拿了兩瓶。
望見黑煙彌漫天際,顧汶忽地有了勇氣,一下子把藥吞下,喝光了剩下半瓶酒去幫助吞咽藥片。
她拿出紙筆,開始寫遺書。
吾愛何從遊收,信封這樣寫着。
親愛的從遊:
我是顧汶。
當你看見這封信時,我想我已不在人世。我對你不起,我知道。
我與你在一起的日子的确很快樂,可這并不足以消彌掉我過往的痛苦。甚至于連你也陪我一起痛苦起來。這是我所不想,也不願見到的。你是知道我父母的逝世的,也知道我朋友的自殺,我沒能幫助他們太多,我好像一直是以弱者的身份苟活在這世間。
最近戰火四起,我看見年輕的軍人抹掉眼淚奔赴戰場,聽見卡車的轟鳴聲遠走,我才發現自己的渺小。我是非常沒用的,連自己的苦痛也沒法控制!
每到夜晚,我看着漫天星光,總睡不着。腦子裡想的是今夜又有誰化作繁星高挂在漆黑的天幕,他再也摸不着人間的萬物了,真可惜!他隻能遙望世人了,他無法觸及,他會否後悔呢?
我想我沒辦法正确又客觀地看待人間,沒辦法看清生死賦予人的意義,沒辦法想明白為什麼年輕人要去往一條不歸路。我毫無辦法,我是弱者,我無能。我的心髒被垃圾填滿,髒兮兮的,沒有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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