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白聽得心生佩服,也不知是世道變了,還是從前太沒見識。你要麼自己強到足以通過筆試面試,要麼就憑家世帶來真金白銀的收益,光一個名頭,是不管用的了。至呈的這條規矩的确赤裸裸的現實,卻也現實得叫人服氣。
第131章假設自己有女兒
第二天就是元旦,約在唐嘉恒那裡聚會。不光是唐甯、餘白以及唐教授夫婦,還有餘永傳和屠珍珍也要從島上過來。
這是自從他們小夫妻結婚之後,兩家人第一次在一起過節,而且還是唐嘉恒的主場。雖然已經說好了各自行動,直接去唐律師那裡碰頭,但餘白還是覺得自己跟唐甯務必得早點到,免得雙方家長見了面,他倆又不在的尴尬。
約的是晚飯,兩人下午就早早出發。
誰知剛坐上車,唐甯就收到父親發來的信息,問:你們什麼時候到?
唐甯回了一句:剛出來,大概二十分鐘。
那邊又答:好,不急。
餘白估計唐律師也有一樣的顧慮,要是他倆不在,親家先來了,不知道聊什麼好。
車子開出小區,唐甯突然開口問她:“哎,你說你爸爸知道你懷孕了會怎麼想?”
此次聚會的重點任務,就是宣布她懷孕的消息。
“什麼怎麼想?應該……挺高興的吧。”餘白起初覺得這問題來得荒唐,可再細想卻又有點吃不準了。
可以肯定的是,屠珍珍聽說這個消息會很高興。而且,不出一天的功夫,他們家所有的親戚、鄰居全都會知道這件事。但餘永傳就不一樣了。餘白回想從前,自己這個老爸對她曾經的追求者和疑似男友從來就沒有好臉色,唐甯已經算是一個久經考驗的例外了。
她在那兒想着,唐甯也不說話,看起來有點擔心。
餘白可以感受到他内心的顫抖,拍了他一掌舒緩一下氣氛,笑說:“我倆婚都結了,你覺得我爸會以為我跟你每天住在一起就是結對學習嗎?”
“話可不是這麼說,我就是……”唐甯欲言又止。
“不是這麼說是怎麼說?”餘白不知道這人又有什麼怪念頭。
唐甯果然回答:“我就是設身處地地想了想,比如我有個女兒,有一天她老公來跟我說她懷孕了,我作為父親會是什麼感受。”
“嗯,你這個老父親什麼感受?”餘白預感會聽到一個奇葩的答案。
但唐甯假設得還挺認真,說:“我反正是不太高興。别說懷孕生孩子這麼難受的事了,一想到自己抱在手裡的小寶貝兒将來要嫁人,我心裡就不是個味道。”
餘白冷嗤,覺得這人大概把小寶貝兒從襁褓到紅妝的二三十年都想象到了,反問說:“那你希望自己女兒嫁不出去啊?”
“怎麼可能?我女兒當然有的是人追。”唐甯在這個問題上相當自信,俨然已經是一個驕傲的老父親。
餘白忍着沒笑,說:“我從前看過一篇文章,就是解釋你這種白菜被豬拱了的感覺。”
“怎麼說?”唐甯等着聽她分析。
餘白用一副專家腔調說得一本正經:“男人這種心态吧,其實跟年輕時的作風有關。生性風流的那一類特别不舍得女兒交男朋友,因為他覺得大部分男生都和自己從前一樣,對感情輕率,不容易認真。而成熟有責任感的男性就不太會産生類似的憂慮,因為他有信心自己的女兒也會找到和他一樣顧家愛妻子的丈夫,從此度過幸福的一生。”
唐甯臉挂下來,就看看她,沒說話。這個話題被她這麼一搞,已經沒有任何讨論的餘地了。
餘白這才笑出來。
“哎你還笑,”唐甯更不高興了,說,“都怪你,幹嘛跟我提這個,我現在滿腦子都是豬和白菜。”
到底是誰先提的?餘白也是無語了,半是安慰半是揶揄:“你不是說你們唐家一百年就一種花色麼?所以你到底在瞎擔心什麼啊?”
唐甯又看看她,還是欲言又止,轉過頭去默默開車。
餘白以為他真生氣了,隻好哄他:“怎麼還不高興啊?”
唐甯卻铮铮有詞,說:“你怎麼也得讓我緩緩吧?剛才一直假設自己有女兒,一會兒又說沒有了,這心理落差換誰誰受得了?”
餘白更笑得停不下來,覺得眼前這情況簡直就像那個買彩票的笑話,兩個人剛剛合夥買了兩塊錢的雙色球,馬上開始商量一千萬應該怎麼分,說着說着還吵起來了。
兩人就這麼吵着,把車開進唐嘉恒居住的小區。
下到地庫,唐甯沒去停訪客位子,随便找了個空檔迅速倒進去,動作一氣呵成,溜得不行。
“怎麼停在這裡?”餘白問。
唐甯不答,按着她腦袋讓她低頭,自己也貓腰躲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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