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一個小輩這個譏諷,常氏頓時臉面有點下不來,偏偏旁邊幾個人沒有一個給她解圍的。
葉玉燕就顧着把唐晚葉檢查來檢查去,不就拉了一把拉的重了點嗎?那麼厚的衣服還能傷着不成?
還有那唐晚葉,一邊說着沒事,一邊揉着她那個胳膊,假惺惺的,讓人看着就生氣,還不如喊兩聲疼呢。
她那個護衛護在她身後,杵的像根柱子,幾個丫鬟也沒一個有眼色的,七皇子府的内侍、小厮也不懂事,一個個裝沒看見一般。
慕雲昭剛下朝回來,就有小厮上前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彙報了一遍,頓時臉色就黑了下來。
常氏見大家都沒有好臉色,給自己找了個台階:“我當時也沒想那麼多,就想着她一個小姑娘家,去幫一個男子治傷,别壞了她的名聲,葉兒,大舅母雖下手不知輕重了,但也是為你着想啊。”
東方白頓時就明白了,這是眼見葉清墨傷愈有望,怕唐晚葉賴上他,不由得嗤笑一聲。
葉玉燕心裡一沉,她曾以為自己娘家會是葉兒的好歸宿,看來是她想錯了。
慕雲昭打發了報信的小厮,剛靠近就聽到了她這話,哪能聽不出來她對唐晚葉的嫌棄。
雖然她的意思合了他的心意,但她對唐晚葉的态度讓他很不爽,大步走過去,冷哼一聲道:“葉夫人,這裡是七皇子府,東方是大夫,你要是不能遵守這裡的規矩,清秋院就在面前,帶上裡面的人離開吧。”
常氏一驚,以前是慕雲昭主動帶着東方白上門要給葉清墨治傷,也是他主動和端王世子上門找到葉清墨,請他進鹽政司,這才給她一種錯覺,以為慕雲昭很好說話,以為她兒子在七皇子面前很有臉面。
直到這時她才确确實實感受到了對方是那個喜怒無常,永安城裡沒人敢得罪的纨绔皇子,他要是不樂意,他兒子在他面前,什麼都不是。
撲通跪在地上:“臣婦見過七殿下,臣婦沒有不守規矩,臣婦隻是擔心葉兒年紀小不懂事,怕拖累了東方公子,才想着親自去幫忙的。”
慕雲昭随意的往樹上一靠,沒骨頭一般,左邊嘴角勾起,眉梢一挑,怎麼看怎麼透着一股子的邪氣:“那你去啊。”
果然應了唐晚葉那句話,陰陽怪氣還不近人情。
常氏臉色頓時更加難堪,跪在地上也不敢起來,石子硌的膝蓋生疼,隻恨自己怎麼就不知輕重,在這麼關鍵的時候,在别人的地盤上惹了事端。
畢竟是自己大嫂,葉玉燕再氣她欺負了唐晚葉,也得在适當的時候護她點顔面,道:“殿下,東方公子,大嫂也是擔心清墨的傷勢,葉兒也無大礙,這事就算了吧。時候不早了,手術要緊。”
見葉玉燕開了口,慕雲昭多少給了點面子,道:“葉夫人起來說話吧。”
丫鬟忙把她扶了起來,常氏偷偷的揉了一把膝蓋,她是多久沒受過這種磋磨了。
東方白想起唐晚葉跟他說的手術前最好簽什麼告知書還是什麼協議的,當時他覺得太麻煩,沒必要,現在看來,遇到常氏這種人,這一步還真是太重要了,萬一出點什麼意外,就她這種性子,還不得鬧翻了天,手一攤無奈道:
“唐夫人,不是我較真,這事不掰扯清楚,葉夫人這種性子,好像沒有小葉子拖累我就一定能成功似的,如此的強詞奪理,我不敢動手啊,誰能保證萬無一失,萬一失敗了,我怕她會讓我以死謝罪。我年紀輕輕,還有大把的好日子在等着,實在不想為了另外一個人斷送了自己前程。”
常氏覺得這些人就是在故意為難她,微怒道:“那東方公子要怎樣才肯治好墨兒?”
東方白歎口氣道:“看吧,我就知道葉夫人是這樣想的,從一開始我就說了,我沒有把握能一定治好他,如果葉夫人不能接受這一點,這病我萬萬是不敢治的。”
常氏眼神閃了閃:“好,我接受,東方公子可以治了吧。”
東方白手一擺:“不急,小葉子的胳膊需要休息,不然我怕會影響手術,趁這個時間,我去寫一份風險告知書,葉夫人簽個字給我,也好讓我心無旁骛的去手術。”
常氏明白,今天她不簽這個字,東方白是不會動手的,隻能答應:“那就依東方公子所言。”
慕雲昭見狀,道:“暗蹤,守好清秋院的大門,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樂善,你親自送兩位夫人去客房休息,東方、唐二小姐,我們去書房。”
很快東方白就根據唐晚葉提供的參考寫好了風險告知書,拿給常氏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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