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思勉深吸了一口氣,臉色有些沉重的看着孟小安:“你且說吧。”孟小安有些疑惑,好奇的盯着張思勉瞧,良久開口道:“你這個時候不應該說:不管是需要我做什麼,為了小甯我一定可以的?”張思勉苦笑了一下,在娴妃的熏陶下,他看過的江湖話本委實不少,他也知道在這種時候應該作何回答,可是他真的沒有辦法這樣說,顧家上上下下那麼多的人如今都要靠他撐着……說得再大逆不道一些,再過幾年,可能這天下的人也都要他一個人撐着了。張思勉答道:“若是在我力所能及,我一定盡己所能。”孟小安看着張思勉,似乎是在審視着他說得話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而後輕笑了一聲:“你能說出這句話來也不算良心太差……不過如果是要你一命換一命呢?”張思勉一愣,他知道自己有可能會面對這樣的問題,但是沒有想過孟小安會這樣直接的提出來,他大可以說些空話,但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小聲歎了口氣道:“我沒有辦法把自己的命給許諾出去,如果我的命隻屬于我一個人,那我會答應的,可是……”孟小安沒有答話,隻是靜靜地看着他,而後扯了扯嘴角輕笑了一聲,笑聲中似乎帶了些嘲諷。☆、無安(七)“孟小安和你說什麼啦?”孟小甯趴在張思勉的床上,有些好奇的盯着他瞧:“他那天回來得很晚,回來之後又不肯說話,直接回屋就睡下了,李四說是因為他心情不好……你們沒有吵架吧?”張思勉手上拿着一卷案宗,案宗講的是關于蔡重光當時與宋家的關系。“沒有吵架。”他的神色看上去很是平靜。孟小甯應了一聲,又低下了頭,看着張思勉被套上面的繡花,百無聊賴的拿手指頭勾戳着,好在繡娘的手藝的确過硬,沒有被他這樣的摧殘而搞壞了上面的絲線。過了許久,孟小甯又道:“那也沒有打架吧?”張思勉忍不住輕笑了一聲,轉過頭去看孟小甯,臉上有些無奈:“若是我們打起來了,你現在還能看得到我嗎?我自問雖然習武多年,但是絕對不會是孟教主的對手……若是孟教主真的認真起來,我在他的手下,應該撐不過十招。”孟小甯知道張思勉還給自己臉上貼了點金,若是孟小安真的認真起來,十個張思勉也不會是他的對手。“那就好。”孟小甯答了一句:“他很少那樣生氣的,我還怕你們發生了什麼呢。”張思勉不知道孟小甯今天為什麼會過來,也許他的心裡隐隐約約的是知道的,但是他并沒有細問。孟小甯今天傍晚的時候突然出現在了他的府外,言笑晏晏的看着高樹,說自己是孟小甯,想要來見張思勉一面。張思勉聽了通傳,說不清楚心中到底是開心還是擔憂。而今天已經距離孟小安上次來找張思勉已經過去了半個月了。孟小安再沒有出現在三皇子府上過,孟小甯好像也已經銷聲匿迹了一樣,終日窩在魔教分壇的院子之中——張思勉比他們兩個人要忙的多,奪嫡之争不是兒戲,一個不小心就會死無葬身之地,張思勉遠比他們的壓力還要大得多。孟小甯和孟小安沒有來找他,他也就隻當無事發生的繼續上下朝。張存光也沒有再開口問過他關于孟小甯的事情,一時間似乎張思勉身邊所有的人都達成了什麼共識一樣,孟小甯的事情就好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你最近很忙?”張思勉先開得口:“有一陣子沒有搗亂了。”孟小甯一愣,而後有些生氣的說道:“什麼叫有一陣子沒有搗亂了!我一直都很乖巧的好嘛?”張思勉又道:“就你這種唯恐天下不亂的性子,也能叫做是乖巧?”孟小甯趴着不說話了,過了一會兒他悶悶的答道:“你也沒有來找我啊。”張思勉突然無端端的想起來了他小的時候,娴妃曾經告訴他,如果以後他娶了妻,一定要每天都與自己的妻子說說話,多見見面,不要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冷落了自己的正房夫人,因為有很多感情明明沒有經曆什麼挫折,最後也還是無疾而終的。孟小甯等了一會兒,沒有聽到張思勉答話,似乎有些不高興的冷哼了一聲,他從床上爬了起來——原本他已經脫掉了自己的外衣,隻穿着一件白色的裡衣趴在床上,張思勉還以為他是要留下來過夜的,但孟小甯現在又一件一件的把衣服給穿上了。收拾整齊之後,孟小甯從床榻邊上站了起來,看向了張思勉道:“我回去了。”張思勉幾乎是脫口而出的問道:“你不留下來過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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