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檀香配初雨龍井,前調都是苦中帶澀,回味間留齒醇香,兩者相融相輔,透出靜谧平和之意,意境深遠。”
淩溪月潺潺如流水般的聲音再響起,将老夫人的喜好分析出個透徹。
她彎眉淺笑,語氣中帶着舒緩,“想來老夫人向佛,溪月拙笨對佛理略懂皮毛,近日悟佛法時,有一處堪徹不明。”
君瑛容将茶盞放回桌子上,發出不輕不重的聲響,表明了她濃濃的不悅。
這小丫頭,為了迎合讨好她,還厚着臉皮說參悟佛法,才不過半柱香的功夫,就露了原形,這道行未免太淺了。
她挑着眉,譏問,“好啊,你倒是說說,哪個地方參悟不透。”
淩溪月靜心念着經文,透出空靈。
“伽伲大師曾在佛經十二卷裡的第七卷,般若經裡注言,一切皆為虛,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
君瑛容坐直身子,重新正眼審視淩溪月,若非潛心研究過佛法的人,是弄不清這些的。
看來,凡事不能做定論,做的太早。
她口中念着揭語,雙手合十轉動佛珠,“是也,如果你能悟到,萬事萬物都是變化無常,自然就能明白到如來自性本身了。”
淩溪月似懂非懂,虔心受教,謙遜道:“溪月年紀尚輕,束縛紅塵中,自愧不如老夫人,萬事萬物看得透徹。”
君瑛容頭一次對她展露出笑臉,稍作肯定,“你這個年紀能參透這些,也是不容易的。”
她竟沒注意到一個細節,淩溪月身上帶着燒香過的味道,萦繞不散。
想來,淩溪月剛剛所說的龍井熏香,也是她平日裡耳融目染,并非是刻意投機取巧,欺騙隻為博她歡心了。
淩蓮心聞言,更是得意的挺直腰闆,這老夫人說什麼都瞧不上淩家的丫頭,現在也不得誇起來,溪月還真給她争臉。
“婆母還有什麼要調教的麼?這孩子跪在地上許久了,再跪下去膝蓋怕是受不住。”她軟聲求情道。
“是我光顧着說體己話,竟忘了。”君瑛容随意找了個蹩腳的借口,神色緩和,便讓淩溪月先起來,順道賜了個座。
“若是婆母沒意見,那兒媳就選個日子,一頂轎子從偏門把溪月接進來,以後讓她侍奉婆母禮佛。”
淩蓮心着急的很,想趁這個好時機,将事情給說定,可不能再拖着,以免夜長夢多,老夫人又整幺蛾子出來。
君瑛容轉動着佛珠,心思有些亂。
丫頭是個好丫頭,品行也極好,隻是姓淩,淩蓮心一個夠她頭疼了,再添一個不敢想象,說到底她也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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