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立軍一家就是那一撥還在湊合住的人。
早些年他也想帶着妻子兒女搬家,可惜僅僅隻是個想法,沒當機立斷地執行,後來全國房價跟吃了生長激素似的先漲帶動後漲,就連在W市這種鳥不拉屎的五線小破城市,想買套新房都不是件容易的事,隻好作罷。
這麼個小區裡顯然不會設置路燈,然而路況又不怎麼樣。舒立軍眼神一般,夜裡則更加看不清東西,這時候隻能一腳深一腳淺地往前摸索,但他不敢打開手機手電筒。
事實上,他為了躲債已經一周多沒回家了。老婆孩子并不知道他在外面欠了錢,舒立軍騙她們:“最近要在外面出差。”
*
半年前,舒立軍在W市承包了一個工地工程,沒想到施工過程中出了岔子,導緻有位工人意外身亡。舒立軍一時湊不齊賠款金額,铤而走險,又重新走上賭桌——他幾年前賭瘾極重,到現在也沒戒幹淨。
“富貴險中求”這話流傳至今顯然是一點沒錯。舒立軍險是險了,富貴沒求到。這樣一來反倒欠債更多,滾雪球一般越來越大,後來已然變成讓他這種普通家庭傷筋動骨的程度。
就算如此,還是還不上。
就在舒立軍束手無策時,猛然想起了自己以前認的一位“大哥”。
舒立軍早年是個小混混,說難聽點兒叫二流子,他認識不少不三不四的人,這位“大哥”就是這批人裡目前混得最好的一個,叫孫強。
孫強明面上做的是汽車寄賣的生意,為了保證資金來源背地裡幹的事很不幹淨,俗稱涉黑。
孫強向來出手闊綽,舒立軍仿佛發現了根救命稻草,走投無路之下拆東牆補西牆,朝孫強借錢補上了工地和賭桌那邊的窟窿。
他暫時喘了口氣,心想着自己和孫強的交情還算可以,欠孫強的錢可以慢慢還。
于是就這麼拖欠了好幾個月。
直到孫強終于按捺不住,毫不含糊地上門讨債,他手下幾個小弟先是堵到舒立軍的單位,然後再是住處。
舒立軍拿不出,隻能躲。
他走到單元門口,剛要往裡進,突然之間從背後伸出一隻手,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嘴。
另一個人用胳膊勒着舒立軍的脖子,将他往外拖。舒立軍痛苦地掙紮了幾下,想要出聲呼救,結果被勒得更緊。
來堵舒立軍的一共兩人,都是孫強手下。一位剃了光頭,另一位臉上有道刀疤,從額角橫亘到下巴,異常猙獰。
光頭惡狠狠地出聲,幾乎是貼着舒立軍的耳朵:“老子還他媽撒尿和泥玩兒的時候都知道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他們把舒立軍帶到了小區的角落裡,松開捂着舒立軍的手。
舒立軍粗粗喘着氣,平複了一會兒呼吸,低三下四道:“幾位大哥,錢我一定還,我發誓,不然我明天出門就被車撞死!就是這個時間,能不能再寬裕寬裕……”
“幾個月了?操,知不知道孫哥現在也缺錢啊?”光頭問。
光頭還想再說什麼,刀疤打斷了他,示意他少說廢話。刀疤對舒立軍開口:“再給你三天,就三天。還不上的話,我記得你還有個女兒……在立展念書?”
立展中學是W市幾年前新建的一所私立高中,舒立軍的親生女兒舒茜在那裡就讀。立展學費不菲,對舒立軍而言也是一筆不小的支出。
提及女兒,舒立軍一下子變了臉色,他身體微微發抖,警惕地問:“你們想幹什麼?”
“你說還能幹什麼。沒想到你這人長得一般,女兒那麼漂亮,”刀疤笑得很下流,“身材也好,拿給我們玩玩呗。”
一句話宛如平地一聲驚雷,舒立軍徹底慌了神,面上煞白,舌頭也開始打結,說不出一句利索的話,他語無倫次地說:“千萬别!求求你們不要……我、我這就上樓把家裡存款給你們,能不能算我還了一部分?哦,對、對了,我還有個兒子!他手裡應該有點錢,我管他要,也全都給你們!”
“兒子?”對方顯然有些意外。
“對,三年前上大學走了,我明天就聯系他。”舒立軍佯裝鎮定。
刀疤點上一支煙,不耐煩道:“現在就聯系,我們盯着你,别耍花樣。”
“好、好,現在聯系……”舒立軍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機,撥出去一個電話。
*
沈卿安的生物鐘使他常年在五六點鐘就能輕松起床,但今天卻是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的。
起得早對沈卿安來說不算什麼,但架不住睡得太晚,這時候仍覺得困得神志不清。天色将亮未亮,從窗簾縫隙中漏出一縷微弱的光。他昏昏沉沉地睜開眼,發現季容跟他居然貼得更近了一些,兩人睡姿沒變,仍同睡着前那樣,胳膊攬着季容的腰,肌膚相貼處被捂得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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