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岑目露懷疑:“上次在你府中,我聽你話裡話外,已有封刀歸隐之意。”
“此一時彼一時。”裴昀不置可否,隻輕聲問道,“你可知此番入洛一役,蒙兀帶兵将領是何人?”
“自然知道,正是當初和我軍圍攻蔡州的赫烈之弟阿穆勒。”
裴家子孫如此,愧對列祖列宗,愧對家國天下,她又怎能再妄想獨善其身?
裴昀慘淡一笑:
“所以,我走不掉了”
三日後,天陰微雨,裴昀于城郊十裡長亭送别謝岑,他輕裝簡從,隻帶了一書僮,一車夫,一新納侍妾暮雨,當真流露出幾分貶谪出京的落魄潦倒。
解雙雙如他所願未來送行,但謝岑臨别之時卻托付裴昀關照于她。相識多年,裴昀仍是看不穿此人究竟算多情還是無情,然命克紅顔卻大抵是真,但凡在他身上動了真心的女子,都是不得善終。
那日進宮見過趙韌之後,裴昀即刻去臨安百草堂傳信尋二師伯,然數日後救必應飛鴿傳書回信卻是語焉不詳,隻道要事在身一時半刻無法趕來,命其弟子馬蔺待診。
馬蔺得趙韌首肯進宮為其看診,又将病症傳信于救必應,後者将藥方開回。此中波折十數日暫且不表,此藥方送至太醫署後,因其用藥之刁鑽古怪,聞所未聞,滿院禦醫誰都不敢讓官家服用。奈何彼時趙韌為耳鳴折磨,已經七八日未曾合眼,迫不得已他直接下令命太醫署照方抓藥不得有誤!
裴昀為此提心吊膽月餘,然而大慈大悲千金手委實不是浪得虛名,縱是千裡問疾,亦不曾失手。三帖藥下去,趙韌耳鳴之症漸有好轉,七帖過後,右耳已隐隐約約聽到細微聲響,完全康複指日可待。一則以喜一則以憂,便在趙韌雙耳漸漸恢複之際,八百裡加急戰報自北方傳來,蒙兀大汗赫烈正式下诏伐宋,派東中西三路大軍南下,同時攻打大宋兩淮、京湖、川蜀之地。
宋蒙之戰自此打響!
兩淮之地拱衛京畿,素來重兵把守,宋信南降職後,繼任江淮制置使骁勇善戰,又有淩青松等一衆猛将坐鎮,蒙軍着實沒讨到什麼便宜。
中路京湖戰區初時遭襲措手不及,唐州、鄧州、均州等地相繼失陷,前線收編的北燕降軍趁機叛變,一夜之間連長江門戶重鎮襄樊也落入敵手。眼看京湖崩潰在即,幸而淩越元帥當機立斷,兵行險招,奇襲蒙軍,連夜渡江,拚死奪回了襄樊,雖損失慘重,但至少短期内令蒙軍無法再沖破長江防線。
比起東中兩路,最棘手的卻是西路川蜀。
自古欲取江南,必先取蜀中,之後順流而下,再無所阻擋。蒙兀深知此理,有備而來,統領西路軍的将領乃是赫烈汗之長子庫騰,他率十萬大軍揮師南下,來勢洶洶,直撲四川門戶蜀口與沔州。而四川制置使聞風喪膽,竟不戰而逃,蜀口守軍随之而散,頃刻間四川門戶大開,蒙軍長驅直入,川北重鎮相繼淪陷。
兩個月後,蒙軍喬裝難民混入錦官城内,殺死城中将領,裡應外合,不費吹灰之力攻占此地。
而後,庫騰下令屠城。
所謂一年成邑,三年成都,乃曰成都府。李太白道,日照錦城頭,朝光散華樓;杜子美道,曉看紅濕處,花重錦官城;陸放翁道,成都海棠十萬株,繁華盛麗天下無;李商隐道,美酒成都堪送老,當垆仍是卓文君
如此揚一益二,天府之國,昔日國朝稅賦半壁,一夜之間城池被燒,千萬百姓被屠,滿目殘垣瓦礫,屍山血海,成了名副其實的人間煉獄。眼看下一步蒙軍便要攻陷整個川蜀,順江而下,直破江南。一時間臨安朝堂上下大亂,主和派再次占據上風,甚至還有臣子勸說趙韌趁早遷都,以免靖康悲劇重演。
當此迫在眉睫之際,趙韌接受原首相、現觀文殿大學士鄧明德舉薦,急調一人入蜀救急。
此人名喚白行山,字安摧,本為淮東制置副使,在東路抗擊蒙軍之戰中屢立奇功,能攻善守,聲名遠播。
朝中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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