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欽……你不是說……你喜歡的是我嗎?
淩光閉着眼睛,掙紮在死亡邊緣,他不知道應該怎麼打破這裡的幻覺。
腳下好像被什麼東西纏住了,桃木劍也不知所蹤,一點點地被拉入海水之中,海中一點點沒過他的腳踝,他的膝蓋,他的腰腹他的眼睛。
沉到海水之後,那掐住他脖子的手便松開了,可是他還是動彈不得。
全身像是被什麼東西纏繞,越掙紮纏得越緊,胸腔裡的呼吸一點點變少,不自覺的張開嘴巴,到處都是水,灌入口鼻之中,無法呼吸。
我要死了嗎?可……可我不能死啊!
我怎麼能這麼輕易地死呢?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完成呢!我怎麼能死呢?
淩光睜開眼睛,卻被點點亮光刺激得不得不閉上眼睛,慢慢猜适應。
淩光看見了,那個平行浮在他身前的男子,和他有着一模一樣的面容,他的眉眼溫和,左眉上有一顆小痣,正溫柔又漠然地看着他,“小明,謝謝你!”
淩光不解,他說,“謝謝你的死,讓我得以重生。”
淩光微微睜大眼睛,那人伸手撫摸着他的臉頰,微笑地說出冷漠又冷酷的話語,“你知道嗎?我死之後,沉浮在天地間,無處容身。我很後悔,我後悔為什麼用我的命救了你。
明明你是那麼的沒用,你是那麼的廢物,我為什麼還要用自己的生命來救你呢?
是不是很可笑?我為什麼就那麼傻呢?明明你死了,我會變得更優秀啊!是不是?小明,我恨你。”
哥……你在說什麼?你後悔救了我?
為什麼……最愛我的人不是你嗎?你不是說,你會永遠保護我的嗎?
我為了你,一直努力地活着,到頭來,你卻恨我?為什麼?
“你死了,你哥哥就能活了。”這個時候無比熟悉慈祥的聲音從耳邊響起,淩光費力地轉頭,他的爺爺淩澗站在不遠處冷漠地看着他,“你知不知道,你哥哥為你而死,我有多痛心?明明他那麼優秀,為什麼要為你這個廢物而死呢?
我想不明白啊!現在隻要你死了,你哥哥就能活下去了。小明,你死吧!隻有你死了,你的哥哥才能重生。”
“你死吧!”陸南欽的聲音冰冷地想起,“請你成全我們吧!我想了他這麼多年,也把你當做他的替身這麼久,也該夠了。把你的命還給他,讓他重生。讓我們在一起吧!成全我們吧!”
“成全我們吧!”
原來,我才是那一個最該死的人。原來,沒有一個人想要我活着。
原來,我活着沒有任何意義。原來,我再怎麼努力也比不上哥哥。
我為什麼要活着?為什麼要這樣苟延殘喘地活下去?
根本沒有人希望我活着啊!
淩光閉上眼睛,眼淚流逝在海水中,放棄了掙紮。
既然如此,我就成全你們,如果我的死能夠換回他,那麼我願意。
淩光的漸漸的失去意識,沒了呼吸,口鼻被海水堵住,再也無法汲取到一點氧氣。
“就這樣,你就放棄了?”突然一道溫和來自遙遠的聲音傳入他的心底,漸漸喚醒幾乎死去的淩光。
淩光睜開眼睛,墨綠色的光芒中,那人青衣長袍長身玉立,黑色的長發飛散着,唇角帶着若有似無的笑意,就像谪仙一般,缭繞着仙氣和聖潔的光芒。
“你是誰……”
那人慢慢踏步而來,漸漸看清他的樣貌,長得和他一樣,可他步伐優雅,笑意從容,萬水千山也不過他輕巧一個踏步,所有窮兇惡極的生靈見到他無一不俯首稱臣。
他走到淩光身前,緩緩蹲下,纖長的手指挑起他的下巴,微笑地看着他,“告訴我,你要放棄了嗎?”
淩光眼眶酸澀,他想撲在那人懷中洶湧地哭泣,想要宣洩一切的委屈,可他動彈不得,可他做不到。
那人輕聲歎息,“雙生子的确害你不淺。淩光,因為雙生子的原因,你哥哥繼承了我給你的先天天賦,但是淩光你,後天的天賦也依然不容小觑。淩光你要相信你自己,你比自己想象得更優秀。”
淩光說不出話來,而那人卻又輕聲說,“沒有人希望你死。你的父母為了保護你們而死,你的哥哥也為了保護你而死。如果你有危險,你的爺爺,你的愛人,你的朋友都會為了保護你而犧牲。
淩光,你雖先天天賦不夠突出,但是你依然很優秀。你所深愛的人,他們也依然深愛着你。你要相信你自己。”
你要相信你自己,你比自己想象得更優秀。
這句話像是一道光一樣照亮他漸漸黑暗的内心,破開被墨色海水籠罩的牢籠。
淩光瞬間睜開眼睛,回頭看着自己的雙手雙腳被纏住,纏住他身體的東西時像章魚腳一樣有着吸盤的觸角,淩光掙紮了一下,那東西越掙紮越緊,自己的脖子腰腹都被狠狠地纏繞着不能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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