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他從一開始,連手指都在發抖,而溫十安一定是很早就注意到了他的害怕,才會一直用那樣擔憂而心疼的眼神看着他。
原來經曆太多生死離别不會讓人堅強,這些傷疤哪怕痊愈,也會在雨天裡隐隐作痛,每一條鮮活生命的離去,都是在這道傷疤上又添一道傷,到最後,傷疤深入骨髓,求醫無治,于已灼心。
好在夏田壽很快被推了出來,醫生說他傷勢不重,就是失血過多有些虛弱,多休息幾天就好。
顧澈徹底松了口氣,一閉眼,眼淚就順着臉頰滑了下來。
溫十安回府後才知道溫昀已經咽了氣。
管家把他擡到了床上,溫十安隻看了一眼,發現他嘴上還帶着笑,想必臨死前都還沉浸在複辟的美夢裡。
溫十安面無表情地指揮管家去買棺材,然後将溫昀草草下葬,甚至連葬禮也沒有辦。
下葬那日,溫十安端端正正地沖墳頭鞠了一躬,而後頭也沒回地離開,隻剩下雇來的人一鐵鍬一鐵鍬地往棺材上填土。
沒過幾天,段祺瑞帶兵打進了北京,張勳逃亡,複辟鬧劇自此而終,黎元洪引咎辭職,一時間段馮二位緊握國家政權。
張勳躲在東交民巷的荷蘭使館,段祺瑞無法奈他如何,便大力清算起張勳餘黨。
憲兵直接持槍闖進了溫府,管家和廚子吓得不敢吭聲,為首的憲兵二話不說朝地上開了一槍,問:“這有沒有一個叫溫十安的!”
管家吞了口口水,磕磕絆絆地解釋:“是……是我們少爺。”
“他人呢?”憲兵眯起眼環視了一圈。
溫十安才從後院出來,就聽到了這聲槍聲,皺眉道:“我就是,怎麼了?”
憲兵冷笑了聲,沖身後人使了個眼色,于是有兩人上前按住了溫十安,給他帶上個手铐。
“這是什麼意思?”溫十安擰着眉。
“溫昀參與複辟造反,現決定查封溫府,府宅全部充公。”憲兵走上前打量了幾眼這個貌美的男人,伸手掐住他的下巴,“至于你,溫昀同黨,自然要入獄接受調查。”
溫十安偏過頭躲開他的手,聲音冷冽,“既然是配合調查,就請你放尊重些,這又是做什麼?”
溫十安擡了擡被手铐扣住的雙手。
“你還真拿自己當少爺了?”憲兵陡然沉下了臉,嘴角勾起一個怪異的笑,“給我帶走,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怎麼嚣張。”
第70章絞刑
溫十安被關進了地牢裡,這是間隻有柴房大小的牢房,三面都是磚牆,靠近過道的一面用鐵栅欄圍起來。
腳下鋪着地的幹草軟綿綿的,有些發潮,整個牢房透着股酸臭味,溫十安四下看了看,發現并沒有幹淨的地方,便撿了塊相對來說沒有那麼難以忍受的地方站着。
憲兵看到他滿臉的嫌惡,嘲諷道:“你這種少爺怕是待不慣這種地方吧。”
溫十安轉過身,閉着眼全當聽不見。
憲兵來了脾氣,一把扯住他的頭發,怒喝:“我跟你說話呢!”
溫十安悶哼一聲,頭皮撕裂一樣的疼痛讓他極為不爽,在注意到他緊促的眉頭後,憲兵惡劣地勾了勾唇,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溫十安被迫仰着頭,脖頸緊緊地繃成一條弧度,因為這樣的動作,本來隐藏在衣領下的吻痕也暴露在外。
憲兵顯然是看到了這個紅印,他笑眯眯地湊上去看,吻痕印在鎖骨上方,平時有衣領阻擋根本看不見,此時皮膚被拉扯到了極緻,本來深色的吻痕透着淡淡的粉。
“你不會是喜歡男人吧。”憲兵語氣裡透着難以抑制的興奮。
話音剛落,肚子上挨了一肘,溫十安借此迅速和他拉開了距離,看到他吃痛的表情,陰沉沉地說道:“與你無關,要想調查就盡快,調查清楚了就放我出去,我不希望在這裡和老鼠待在一起。”
“你說誰老鼠呢!”憲兵勃然大怒,擡手就要拔刀,對上溫十安冷到極緻的眼神卻突然愣了下。
溫十安的表情實在有些吓人,憲兵心裡發起怵,惡狠狠地丢下一句:“你等着瞧。”
接下來的時日,溫十安一直被關在這個狹小昏暗的牢房裡,他也隻能通過送餐次數來判斷究竟過了多久。
每日的飯菜都是發馊的幹饅頭,牢房裡還充斥着不知名的酸臭味,溫十安在進來的第一天就開始咳嗽,夜裡就有些發冷的迹象。
偶爾送來的湯水他還會喝兩口,餘下的飯菜一口也未動,迷迷糊糊到了第三天,眼前就開始發黑,他也隻能保持着同一個姿勢蹲在角落,以此少消耗些體力。
不知過了多久,牢門被粗暴地推開,鐵栅欄撞到牆上,發出巨大的響聲,溫十安被震得擡起了頭,撲面而來一股濃重的酒氣,他不由皺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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