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這份喜歡太紮眼了,路西法隻覺得頭腦很亂,沒有思索就沖口而出:“其實我想問您,這些衣服是誰的?”
“什麼?”這問題太突然,蛇神愣住了。
蛇神試圖透過那雙藍眼睛窺探出路西法是否恢複了記憶,在少年驚慌的神情中推斷出他隻是一時興起地問出了口。
平心而論,蛇神并不想親口告訴他之前的事。那個漫長故事的某些部分讓他感到愧疚,羞恥,又或是無從講起。
他覺得重生就是契機。這段關系可以從頭開始,他現在不開口或許也不算隐瞞。
一瞬間,他想了很多。最終做出了和當初路西法一樣的決定。
但至少我不是個騙子。蛇神安慰自己。
“沒什麼,我好像有點累了。”路西法意識到自己的失言,站起身走到窗邊,“白天我擦了您禱告時面對的窗戶。它現在很敞亮——這樣您早晨禱告的時候或許能被主看到。
(3)
“我最近感覺蛇神不太喜歡我。”路西法邊擦桌子邊喃喃,聲音小得似乎并不想得到回答。
聖女看了他一眼,那句“怎麼可能”卡在喉口,意識到路西法沒有從前的記憶,于是試探道:“何以見得?”
“我才知道——”路西法壓低聲音,像是要把秘密瞞過神的耳朵,精準輸送到聖女耳朵裡,“路西法是惡魔的名字。”
“噗——我知道啊,所以呢?”聖女看着對方認真的神情,這時候不知是該笑還是該附和點什麼。
“蛇神給我取了惡魔的名字。”路西法放下抹布,委屈巴巴道,“這難道不是厭惡我嗎?”
“神會與他的敵人站到一起。”聖女想了一下,從宗教典籍當中找出了這麼一句,然後信口胡說起來,“神是寬宏的,一視同仁的。因此會給予最親近的人仇敵的名字來警醒自己。”
如果告訴這孩子“蛇神從前隻是個尋常怪物,而你是個如假包換的大惡魔”,他恐怕會吓的吃不下睡不着吧。
聖女突然有點擔心。
“蛇神快回來了。”路西法幹好活就聞到了客廳的大蒜味,于是下達了逐客令,“他不喜歡大蒜的氣味。”
“我家那位不讓我吃大蒜啊!”聖女愁眉苦臉地投降,“好吧好吧。”
聖女離開後,路西法把她坐過的凳子仔仔細細擦了幾遍。倒不是嫌棄聖女髒,隻是在他的意識裡,這張穿白漆皮的凳子是蛇神專用的,就像禱告書應該放在陽光最充足的書台上一樣。
要不是一下沒看住,他一定會為聖女另搬一張凳子。
他盯着那張凳子出神了片刻,又去廚房切了幾片水果掩蓋大蒜味。确認所有事項準備就緒後,他推開窗戶,想讓風灌入,吹散屋子裡可能殘留的怪味。
就在窗簾在風裡起伏時,路西法看見了從不遠處向他走來的蛇神,與往常不同的蛇神。
那個男人赤腳走過來,肩上停着一隻明黃羽毛的鳥。渾身的棉袍都被沾濕了,松松垮垮地挂在肩上,露出衣裳底下飽滿的肌肉和漂亮的線條。他的長發也濕了,粘在前額,水珠被斜照的陽光鍍上了獨特的光澤,從下颌滾落到胸口。
路西法一瞬間愣住了。
畢竟在他的印象中,神的棉袍和發絲從沒有被打濕過。他曾經站在暴雨中舉行祭祀,棉袍依舊幹燥直挺。
蛇神也感受到了路西法的目光,擡頭想跟他打個招呼,卻在對方怔愣又直白的眼神裡察覺出異常,不由自主地攏起了領口。
“這個夏天比往常熱,我想念觸摸水的感覺,于是去了河邊。”他解釋道。
神也是可以被水沾濕的。
神也可以是這副樣子。像個忙碌了一天貪涼的男人在溪水裡洗去疲憊與灰塵,然後哼着歌回家,像是自己可以觸手可及的同類。
路西法的頭腦被這個意識猛烈沖擊了。
直到門口響起了蛇神的敲門聲,他才回過神來:“您回來了?”
顯然,蛇神進門前施展了一些魔法,渾身已經幹透了,棉袍也穿得端正。因此說這話時,路西法的語氣就像剛才沒在彭倩看見蛇神一般。
“主人,晚餐已經準備好了。”路西法為他拉開了那張潔淨到反光的座凳。
在有些尴尬的氣氛中,他找了某件無足輕重的小事來緩和:“今晚我們要進行餐前的祈禱嗎?我去替你拿書。”
說完就忙不叠地跑去了卧室。
蛇神靜坐在餐桌前,盯着燭火芯兒搖晃了一會,突然有些奇怪:從客廳到卧室隻有幾步路,他為什麼離開了這麼久?
驟然間,他想起自己床頭似乎放了兩本書。
一本是用于禱告的書,一本是惡魔路西法寫的、荒誕又乏豔情橋段的愛情神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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