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得慢條斯理,就像在内心排演過無數遍:“而我是一條蛇,隻有醜陋的鱗片和幹枯的身體。有的是人比我和你相配。”
盡管話語這麼真實又決絕,但他擡眼看到少年因失落而濕潤的雙眼,又退讓了。
或許他可以允諾出去一些對方實現不到的事情——例如強大到能打敗棕熊又或者獵殺雄獅。
就像傳統家長那樣許諾孩子一點甜頭。
幸好,少年沒有胡攪蠻纏下去。
“我理解你的意思。”他點頭接受了蛇人的說法,“但我希望你考慮我說的話,這不是玩笑。”
少年并沒有從地上站起來,反而順勢趴在了蛇人厚實的尾巴上:“女巫小姐的水晶球裡預見了很糟的事,我想我們至少應該一起面對。”
“用親密的身份——那樣會好一些。”他的聲音越來越小,但最後像是在跟自己講話,撒嬌的意圖再明顯不過了。
蛇人很吃這套,嘴裡說着拒絕的話,語氣軟化了不少:“你不用找借口,這件事……”
“嗷嗚——”
一聲來自巨龍的呼嘯穿過密林,悲怆嘹亮,震得地面顫動起來。
蛇人分辨出自己朋友的慘叫聲,頓時膽戰心驚。他朋友是一條霸道又強健的龍,至少蛇人從沒有聽到龍發出這麼悲凄的嘶吼。
“會不會是被魔物襲擊了?”少年仰起頭擔憂道。
“他住在偏南面。”這點應證了德古拉的話,“看來我們得過去一趟了。”
43
蛇人踏出門,穿行在灌木中才意識到情況有多緊張。本該松軟的、沾着晨露花香的土壤變得堅硬焦黑。土縫兒中生長的不再是青翠樹木植株,而是大口嘔出毒汁的不知名菇類。
“從什麼時候開始變成這樣的?”蛇人鞋子被毒液菇啐了一口,表面發出“吱吱”的聲音,似乎正在腐蝕皮面,“你要當心這些蘑菇,它們的腐蝕性很強。”
少年之前走得頗為輕松,聽了他提醒反倒慢下來不少:“不久之前,魔化速度很快,我們也得趕緊跑。”
又走了一段,蛇人突然想起那捧芬芳的花束,不由地自言自語道:“為什麼我的神廟附近花總是開得很好……”
“德古拉說那裡一年四季都能開花。”少年神色自若地解釋,“神廟原本就被神力庇佑,而且你長期禱告,很虔誠。”
“你不是不太相信神嗎?”蛇人還記得提起“禱告”,男孩不屑一顧的表情。
男孩言簡意赅地闡明了立場,就不再多說了:“我相信他們存在,但我不相信他們本身。”
不遠處的密林發出誇張的響動,似乎有什麼大型動物正在向他們的方向狂奔。
這可不是個好兆頭。聽聲音來的是個大家夥,而且森林黑化嚴重,多半是個已經陷入癫狂的大型魔物。
“是熊。”蛇人的聽力敏銳一些,瞳仁罕見得豎成一條,立即幻化出蛇尾進入備戰狀态,“你找一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
“要當心。”少年眨眨眼睛,也不想拖他後腿,敏捷地貓到樹後面。
沒想到這熊不是漫無目的地亂跑,而是在追一隻倒黴的黑貓。
貓先竄到蛇人跟前的草叢裡就不動了,不知道是累了還是意識到蛇人能和熊鬥上一個輪回。一身黑氣的棕熊緊随其後,狂吼着沖出灌木,眼神不再純良閃爍着紅光,一巴掌攔腰拍斷了擋在他面前的樹。
說時遲那時快,蛇人搶占先機,快速靠近,緻命的長尾驟然勒住對方的腰腹,有力地收緊。這是蛇類對付獵物的慣用手法。它們沒有尖銳的爪子和敏捷的四肢,因此将柔軟的身體變成殺死對方的絞索是它們的進攻方法。
棕熊受到刺激,也很快作出反應,一口尖牙朝着蛇人腹部咬去。蛇的絞纏一旦收緊就不會輕易松開。
蛇人皺眉,收緊腹部,打算抗下這一咬,卻沒想到下一秒,棕熊的身體就完全癱軟下來,竟像是被自己勒死了。
隻不過纏了這麼一會就死了?難道這熊原本就帶了傷?
在确認對方已經死透之後,蛇人松開了鉗制,想查看一下熊的屍體。
少年看到戰鬥平息,一個箭步沖上來抱住蛇人的腰,喜悅與緊張寫在那張尚且稚嫩的臉上:“你太棒了!這還是我第一次看到發狂的熊,好可怕!它剛才拍斷了樹呢!”
這份突如其來的贊譽,蛇人有點受之不起:“它可能原來就受傷了或者不太耐受黑化,所以自己窒息死去了。”
“你總是很謙虛。”少年緊緊握住他的手,傳來的熱意讓他耳廓灼熱,“你都不知道自己有多好。”
蛇人知道再傻站下去,少年又會講些讓他動搖的話,于是提議去看看貓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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