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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9頁(第1頁)

這一等,便等到了天黑。右相夫人幽幽醒來,見李沐清坐在c黃頭,一把拽住他,&ldo;清兒,碧兒呢?&rdo;李沐清沒說話。右相夫人手發顫,&ldo;是不是皇上和謝芳華将她給殺了?&rdo;李沐清依舊沒說話。右相夫人臉一灰,流下淚來,再三确認,&ldo;真的是碧兒害的謝芳華嗎?娘怎麼也不信的。昨日我寸步不離地跟在她身邊,她什麼時候對那盆花動手了?&rdo;李沐清緩緩開口,聲音有些涼,&ldo;娘,您确定昨日你寸步不離地跟着她了?&rdo;右相夫人一哽。李沐清看着她,&ldo;背後指使她的人是北齊國舅。小王妃沒追究她的責任,皇上仁慈,沒有給右相府按個通敵賣國株連九族的罪名,沒有降罪右相府,也沒有處置她,她沒死,已經被我送去千裡之外的尼姑庵了。父親将她逐出家門,在族譜上抹去她的名字,從今以後,她不再是右相府的小姐。&rdo;右相夫人哭聲頓止,&ldo;北齊國舅……&rdo;話落,顫着音問,&ldo;逐出家門……族譜除名……千裡之外的尼姑庵……&rdo;李沐清淡淡道,&ldo;她一直想出家,不如就随了她的意。您該慶幸父親在朝多年,忠心南秦,兒子受皇上倚重,承接右相府門庭,這一生都為南秦鞠躬盡瘁出力,您也該慶幸兒子與小王妃有以往那些交情,您也該慶幸皇上網開一面,不予追究,她才能活着出家,而不是死在英親王府。&rdo;右相夫人閉上眼睛,眼淚橫流,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李沐清又平靜地道,&ldo;當年,您迫害的紫兒,我暗中給救了。綠意沒有投湖,還活着。此番送她出京的人回來,順便就會将他們接回來。我會請示父親,将他們二人過繼到您的名下。自此後,右相府有二公子李沐紫,有小姐李綠意,再沒有李如碧。&rdo;右相夫人哭聲頓止,震驚地看着李沐清。李沐清對她肯定地點點頭,站起身,拂了拂衣袖,&ldo;我已經命人煎了藥,稍後端來,您喝下,不要再念着不該念的人了。&rdo;話落,緩步走了出去。秦铮傳信李沐清走出門口,半響後,聽到李夫人終于失去自控痛哭失聲。今日這哭比往日的哭來得悔恨凄然。她這一輩子,為了這一雙兒女,為了右相府夫人的位置,沾滿鮮血,日日求菩薩佛祖恕罪,到頭來,她的兒子原來暗中早已經對她看不慣,她的女兒落得了這般下場。她幡然悔悟,是否都是她造的孽?李沐清在門口站了半響,緩步向書房走去。右相自從英親王府回來,便待在書房裡,一直沒出來。李沐清來得門口,輕輕叩門。右相沙啞的聲音從裡面傳出,&ldo;是清兒?進來。&rdo;李沐清推開書房的門,便見到右相坐在窗前的椅子上,書房内沒掌燈,漆黑一片,憑他的眼目,清晰地看到右相一下子如蒼老了十歲,頹然現出老态。他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走進來,取出火石,掌了燈。書房内頓時明亮起來。右相看着李沐清,對他問,&ldo;剛從你娘那裡過來?&rdo;李沐清點點頭。&ldo;你都告訴她了?她知道後如何?&rdo;右相問。李沐清沒答話,手撥動着燈芯,對右相反問,&ldo;爹,不喜歡一個人,才會由得她做什麼你都不予置喙吧?您不喜歡娘,所以,這麼多年,右相府内院的事兒,您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即便她迫害您的子嗣,您也當做不知道。&rdo;右相疲憊地看着李沐清,&ldo;你是在怪爹?&rdo;李沐清搖搖頭,&ldo;我沒怪您,隻是明白了不喜歡一個人,卻要日日對着的滋味應該是極不好受。丈夫雖然溫和,卻骨子裡對妻子冷漠,才由得她作孽,而置之不理。因為,不愛她,所以,不怕她遭報應。&rdo;右相閉上眼睛,沉默許久,啞聲道,&ldo;你說得沒錯。&rdo;李沐清不再說話。右相看着他撥弄燈芯,細微的火光由他手下撥弄,燈油和棉絮燃起,滋滋地炸出些微的響聲,他深深地歎了口氣,&ldo;所以,你當初求娶謝芳華,我才支持你,雖然沒娶到。&rdo;李沐清抿了抿唇,将李沐紫和李綠意的事情說了。右相先是愕然,片刻後,點點頭,&ldo;我準備過些日子便帶你娘回鄉,右相府從今以後你做主。你決定的事情,就照着自己的心意去做就是。&rdo;李沐清颔首,放開撥弄的燈芯,&ldo;天色晚了,爹回房吧,娘雖然不是你喜歡的女子,但如今您和她都一把年歲了,過了大半輩子了,她失了女兒,也失了兒子的心,您該從丈夫這裡補償她些。若是她出什麼事兒,您以後的日子,難道要孤身一人?&rdo;右相沉默片刻,緩緩地點了點頭。李沐清出了書房。他走出不遠,見書房的燈熄了,房門關上,右相腳步有些老态地向正院走去。他看着,想着,自己到父親這個年歲時,是否能夠比他過得好?他也沒有娶到自己最喜歡最愛最想得到的女子,但是他應該不會走他的老路。李沐清回到自己的院子,喊出近身隐衛,吩咐道,&ldo;傾右相府之力,協助皇上,查玉兆宴。&rdo;&ldo;是,公子。&rdo;隐衛應聲。李沐清熄了燈,上了c黃,閉上眼睛,想着小時候,李如碧也是愛粘他這個哥哥的,後來從什麼時候,她就跟她娘一樣了?學着溫婉端莊、知書達理、笑不露齒、大家閨秀風範……從今以後,他沒有這個妹妹了!秦钰帶着謝芳華進了宮,将她又安排到了自己的宮殿。謝芳華站在門口不往裡走,不同意地道,&ldo;我不住這裡。&rdo;秦钰冷着臉看着她,&ldo;你是非要我将秦铮招回來看着你嗎?&rdo;謝芳華瞪着他。&ldo;如今的你,看看成了什麼鬼樣子,朕才不稀罕。&rdo;秦钰道,&ldo;你就住這宮殿在偏殿,我能照應你。别不敢住,我認識的謝芳華,可不是這麼畏首畏尾,怕人言可畏。&rdo;&ldo;誰怕了?&rdo;謝芳華沒好氣地道,&ldo;住就住,你别嫌我煩。&rdo;&ldo;如今我已經嫌你很煩了。&rdo;秦钰擺擺手,對小泉子問,&ldo;都收拾好了嗎?&rdo;小泉子立即道,&ldo;回皇上,都收拾好了,小王妃進殿吧。&rdo;秦钰點點頭,對謝芳華道,&ldo;除了你自己帶的婢女外,朕再安排一個小橙子給你使喚,有什麼事情,你盡管吩咐他。&rdo;小橙子立即從一旁跑出來,給謝芳華見禮,&ldo;小王妃,奴才就是小橙子。&rdo;謝芳華看着這孩子清清瘦瘦的,也就十二三歲,跑出來極快,腳步很輕,顯然是個懂武功的,而且怕是還是個高手,這麼年輕的年紀,有這樣的武功,想必是秦钰特别培養的人,她也不推辭,點點頭,&ldo;好。&rdo;&ldo;朕去禦書房,你去休息吧,晚膳我過來陪你用。&rdo;秦钰丢下一句話,轉身走了。謝芳華想說不用你陪晚膳,還沒開口,秦钰人已經走遠了,她無奈地對侍畫道,&ldo;扶我進去吧。&rdo;侍畫點點頭,小心翼翼地扶着謝芳華,進了偏殿。偏殿内,一應布置,自然是華麗舒适。謝芳華今日這一日的确是虛耗過度,累極了,什麼事情也不願意去想了,不多時,便睡着了。太後回宮後,還沒坐穩,便得知秦钰帶着謝芳華二次來宮住了。她愣了一下,對如意問,&ldo;這是真的?&rdo;如意點頭,&ldo;回太後,是真的,皇上的宮殿内收拾偏殿呢,皇上吩咐,小王妃進宮後,就安排在他的偏殿,他能就近看顧她。&rdo;太後訝然,&ldo;英親王和王妃同意?&rdo;如意颔首,&ldo;據說是征得王爺和王妃同意的,皇上說今日英親王府出了這麼大的事兒,說明英親王府不安全,小王妃離京辦事剛走,小王妃便傷成了這樣,皇上不放心,便将她接進宮了。王爺和王爺也覺得将小王妃接進宮住着,由皇上照顧,比較安全。&rdo;太後歎了口氣,&ldo;皇上今日一聽到她出事兒,連帝王儀駕也不乘坐了,竟然縱馬出宮。這麼多年,我養的兒子,我都不曾見過他如此失态。南秦曆代總出癡情種,這一代更甚。皇上比先皇任性。&rdo;如意不敢接話。太後又道,&ldo;不過秦铮和皇上握手和好,能共禦外敵,齊力除外患,保衛南秦江山,兒女私情,不合禮數,到也不會成為诟病。如今總比我以前預想他們以後會鬥個你死我活來好得多。&rdo;如意點了點頭。太後擺擺手,&ldo;你去禦膳房,吩咐禦膳房做出滋補身子的藥膳湯品,送過去。明日哀家再去看小王妃。&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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