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郁回來時,見到徒弟對着火堆紅了眼眶。辛秀察覺他回來,扭頭看他,眼眶裡被熏出來的眼淚順着臉頰滑落。
申屠郁還是第一次見到徒弟哭,走到她身邊,輕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以作安慰:“這些人早已死去,魂魄不存,你如今也算令他們解脫,不必難過。”
突然被安慰的辛秀一愣,明白了,原來烏钰大佬喜歡這種多愁善感的,聽聽這努力放輕柔的聲音,他盡力了。
機不可失失不再來,她當機立斷一手拉住了烏钰的手,擡頭看他:“嗯,我知道。”
“這裡的事已經結束了,烏钰,你是不是要走了,能不能再陪我一起走一段?我還想多和你學點東西。”這一番話可謂含蓄又直接,但凡烏钰眼睛沒問題,都能察覺道她這依賴中帶點洶湧的暗示。
可惜,申屠郁師父濾鏡開得太厚,厚到人臉都要模糊了,沒聽懂徒弟這帶粉色的暗示。他看到小小一隻的徒弟拉着自己的手說想和他一起走一段時間,想多學點東西,隻覺得徒弟真是堅強又努力。
她先前一個人時那麼快活自在,原來還是害怕的,想要同伴,隻是太堅強,才看上去無所畏懼。
他原本是準備暗暗跟随保護,可徒弟這樣拉着他的手想要他結伴同行,他不忍心拒絕。
片刻後,申屠郁道:“過一陣,我會離開。”隻好先陪她一起走一陣了。
辛秀:完美~
騾道士知道那個神秘美男子會跟着他們一起上路後,就安靜如雞,連走路都不帶聲。
辛秀揪着他問:“你怎麼這麼怕烏钰,雖然表情冷淡了點,但他又沒對你做什麼。”
騾道士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氣道:“你這小女娃知道什麼,他先前可是想殺我!”
辛秀:“哦?他想殺你?那看來他是個好人了。騾道士,你對自己的認知不清晰啊,好人才會想殺你知道嗎。”
騾道士目瞪口呆,但沒法反駁。
辛秀把他氣得騾眼大睜,又笑着小聲道:“烏钰教我法術,你在旁邊看着多學點,學到就是賺到。”
騾道士一愣,看着她目光複雜,扭頭再也不說什麼了。
他們和往常一樣住在荒村古廟裡,辛秀看一眼和自己隔得有些遠的申屠郁,開口:“這穿堂風還真有些冷,烏钰,你冷不冷?”
如果他說冷,她就順理成章讓他過來和自己坐一起取暖,如果他說不冷,她就說自己冷,然後順理成章讓他過來和自己坐一起。
申屠郁什麼都沒說,一擡手給她添了兩個火堆,把她圍在火圈中間。
他完全沒感覺到徒弟的居心叵測,而是在想,徒弟從前都拿熊貓叮當出來取暖,如今他在這裡,她不好用叮當取暖,大約是警惕,不想在他面前讓叮當顯出太多特殊之處。這份警惕之心很不錯。
辛秀:覺得自己好像是一塊烤肉。媽蛋,是修仙阻礙了我追人的道路。
他們走在路上,辛秀捏着一隻梨咬了一口,見烏钰看她,笑着将手中的梨遞過去:“烏钰,你要吃嗎,很甜的。”
呵,吃同一個梨,營造暧昧的氣氛。
申屠郁:“不用。”
徒弟确實很好,隻有一個梨,她也要分給别人。
辛秀:真是個良家婦男,滴水不漏。
騾道士幸災樂禍:郎心似鐵,看你能怎麼辦。
辛秀接收到騾道士的眼神了,她也不惱怒,慢悠悠吃完了梨,扭頭繼續向烏钰請教法術。撩人這種事,不熟練,多練練就是了,總會成功的。
兩人進了一個臨水小城,城中熱鬧,一條水渠穿城而過,水渠中央能行烏蓬小船,兩岸各種攤販叫賣。冬季已經過去,雖然還有嚴寒,但岸邊柳枝已見新綠,人家院落中早開的桃花也已經露了花蕊。
辛秀最喜歡這樣的熱鬧,可她很快發現烏钰并不是很适應這樣人多的地方,他那一張臉愈發冷淡,走在她身邊,不和任何人有觸碰,連眼神也不看任何人,仿佛身邊空無一物。冰山美男是經久不衰的經典款,哪怕他滿臉的拒人于千裡之外,還是有人忍不住看他,不知不覺就被人圍觀了。
辛秀心道,我長得也不錯,但走在街上也隻是回頭率高,怎麼不見人來圍觀我?
她帶着烏钰穿過最熱鬧的那條街,走進偏僻小巷,也不提他的異樣,隻說:“天要晚了,我們在此處找個客舍休息一晚如何?”
申屠郁:“可。”
辛秀就隻要了一間房,萬分無辜的把申屠郁領進屋,反手關上門,臉上表情懇切自然:“我身上沒多少錢了,所以隻要了一間房,你不介意吧?”
申屠郁不介意,不過他覺得徒弟眼睛好像賊亮。
辛秀瞄了眼整潔的客舍大床,暗示:“這床似乎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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