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劉從醫藥箱裡,抽出一根針,從王小山手中接過秦時澤的手,一把握住十宣放血,随後針人中,把各種急救手段都用了一遍。
急救醫生繼續查看秦時澤的生命體征,搖了搖頭,問老劉:“劉醫生,怎麼辦?”
老劉擦了一把頭上的汗,神色凝重地對王小山說:“小夥,你大點聲,湊到他耳邊說話刺激他,阻止他腦死亡。”
現在這種情況,隻能指望他自己的求生欲了。
“他還能聽到嗎?”王小山注意到了老劉的臉色,更加惶恐不安。
“能聽到的,而且一定要讓他聽到。”老劉給他打氣,也在給自己打氣。
能創造奇迹的人,通常是不肯放棄的人,連自己都放棄了不抱希望了,那也就沒有奇迹了。
王小山躬着身子,湊到秦時澤耳邊大聲喊道:“秦時澤,你這個混蛋!你如果死了,我也去死,讓你白救了我,你聽到沒有?”
“把你苦心經營的公司弄垮,把你辛辛苦苦掙的錢全燒了,還到處說你壞話……”
車子路過減速帶,颠簸了一下,秦時澤嘴角又開始淌血。
王小山突然軟下陣來,像被針紮了的皮球,捂着自己的嘴,狠狠咬住手指,才挺過來。
他害怕這是秦時澤在人世間聽到的最後一段話,他怎麼能讓他聽到這麼傷人的話,他會生氣的。
王小山湊着他耳邊,哭着說:“我還有好多事沒和你做,你不能就這樣抛下我。”
“以後我絕對不和你吵架,什麼都聽你的,你想對我做什麼都可以,我絕對不反抗。其實,我們都沒有好好在一起過……”
“我們都沒一起迎過新年,沒一起看過雪景,沒一起去旅行,沒一起養過寵物,沒一起看過電影……都沒有像别的情侶那樣,手牽手壓馬路……”
醫院終于到了,醫生們趕緊把他推進了急救室。
王小山坐在在急救室旁邊的長凳上,害怕得渾身發抖。
他害怕秦時澤像隔壁奶奶那樣,躺在棺材裡一動不動,不會笑也不會哭,任他哭喊呼喚也沒反應。最後被埋在土裡,消失在這個世界上,再也看不見摸不着。
如果真的那樣,他該怎麼辦?他不會再遇到下一個秦時澤,他再也不會愛上别人了。
老劉看到王小山一直在抹眼淚,走到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背,默默地安慰他。
“劉醫生,他會沒事的吧?”王小山擡起頭看他,眼裡充滿了渴望。
王小山記得這個醫生很樂觀,他說過秦時澤很強壯,很厲害。
他想聽劉醫生說,秦時澤明天站起來,能打死老虎。
“要不是斷了幾根手指,護住了頭,腦漿隻怕都要被砸出來了……”劉醫生搖了搖頭感歎道:“以前都是别人拼命護他,這次他卻拼命護人。看來你在他心裡,比他自己的命更重要。”
秦時澤斷了多根肋骨,戳到了内髒,相當嚴重,後腦的傷可能要開顱,這個搶救隻怕要持續幾天幾夜;
其實這樣嚴重的傷,救不過來的概率很大,就算救過來了,隻怕也難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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