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醫生推了推厚厚的眼鏡,看着王小山,問王興國:“這就是你大兒子吧?他也是a型……”
“不是不是!”王興國打斷他的話,連連搖頭。
陳醫生歎着氣,把他的醫療設備收進醫藥箱裡,說:“那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我是他大兒子!”王小山冷不丁地開口。他知道王興國是在保護他,不想讓他在醫生面前難堪。
“哦!你爸爸的情況,你也知道了,有些事情該準備了!”
王小山拍了拍王興國的手,攔住他想插話的沖動,問陳醫生:“如果我給他移植肝髒,他還可以活多久!”
“那要看他的恢複能力了,如果恢複的好,七八十歲是沒問題的!”陳醫生笑了笑,眼睛射出狡黠的光芒,一雙寬大的手又推了推眼鏡。
王小山總感覺他不像醫生,具體哪裡不像,他又說不上來。
“你們就這麼确定我是a型,肝髒移植是大手術,要不還是去醫院再查查,别到時候弄錯了!”王小山有些懷疑地看着他。
“這怎麼會弄錯呢?!你以前是不是經常去獻血,血防站有你的所有資料!”陳醫生從醫藥箱裡拿出一份文件,遞給王小山,“我們是從血防站拿到的你的資料!”
王小山剛來宣沙市的時候,連吃飯的錢都沒有,就總去血防站獻血,每次會有三百塊錢的補貼,那是他一個月的生活費。
王小山接過文件,草草地浏覽了一遍,果然是他的資料。
“那什麼時候做手術?”王小山問。
“你爸爸的情況,越快做手術越好!你如果做好了決定,明天7:00,醫院的車會來接你們。”
“我已經決定好了!”王小山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雖然做了決定,但畢竟是第一次做這種大型的手術,心裡有點慌。
“那好!我明天會随車來接你們!”陳醫生說完,和他們告别,臨走時還叮囑了他們一些手術前要注意的事項。
“山兒,你是個好孩子,我對不起你!”王興國抹着淚,一遍遍地唠叨着:“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媽!”
“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死不了人!”見他那個樣子,王小山反而不害怕了。挺好的,畢竟還欠王興國的恩情,如果救他一命,和他就兩清了!
“現在什麼時候了?”王小山拿出手機,發現已經關機了。
“十一點多了!得睡覺了。”王興國拿出他的老人機。
王小山開了機,發現有很多未接電話,還沒看清楚,是誰打的,手機就因為電量過低,自動關機了!
“你那有充電器嗎?”王小山問。
王興國拿出了老人機的充電線,顯然是不合。現在又這麼晚了,王小山隻能作罷,等明天找到合适的數據線再去充電!
*
盛夏的夜晚,天空中繁星點點。蝈蝈在草坪中歡快地叫嚣着,卻一絲風都沒有,悶熱得要死。
趙萌提着一份冰鎮楊梅,在周淩燕的門口邊敲邊叫:“哥,你睡了嗎?”
周淩燕剛洗完澡,松松垮垮地穿着睡褲,頭上還滴着水,他打開門一臉懵。
“來,吃點宵夜!”趙萌笑呵呵地将一份冰鎮楊梅塞到他手上。
周淩燕側身讓開一條道,用毛巾擦了擦頭上的水,問:“有事?”
趙萌站在門口,并沒有想要進去,有些急切地問:“王小山今天去上班了嗎?他昨晚出去了就一直沒回來,我打他電話,一直在關機狀态!”
“我今天也沒看到他!”周淩燕見趙萌十分焦急,安慰道:“但他一個智力健全的成年男人,應該不會出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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