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貞這回應得幹脆,向娜仁行了禮,方才去後頭亭子裡。
“下回不要帶皎貞來了。”娜仁将草帽拿起在半空中扇着風,半眯着眼道:“南苑裡的日子,過得就是個清靜,不适合她這樣愛嬌愛鬧的小姑娘。”
皎茵微微一頓,卻聽娜仁繼續道:“你若是放心不下她,大也可以留在宮中照顧她。既然是來求清靜的,那邊維護好這一份清靜。皎貞,到底還小……”
她意味不明地盯着皎貞離了姐姐的眼便蹦蹦跶跶的背影,聲音很輕地道:“這裡的人、這裡的事,不适合在宮中産出一星半點。若是回去之後,有一絲的風聲,都有人要擔過失。這是你汗阿瑪要瞞住的人與事,茵兒,你是個聰明孩子,慧娘娘希望你能明白,有些秘密,是永遠不能傳到宮裡的。”
皎茵微有些惶恐,“慧娘娘……”
“這是個清靜地方,我不希望這一份清靜最終也被打破。而你,偶爾也需要放松放松。你要清楚,皎貞是你的妹妹,而不是你的女兒。即便是女兒,也總有要松手的一日,不能永遠綁在身上,何況是妹妹呢?”娜仁望着皎茵,輕聲道:“你需要把自己從皎貞、你額娘的事情裡抽身出來,好生放松放松了。你仔細想想,你過來這裡,為的無非是個清靜,也是希望我能夠庇護你與皎貞,不是嗎?”
皎茵慌慌忙忙地道:“我絕對沒有利用您的意思……”
“我知道,但你還是希望皎貞能夠與我親近,不是嗎?”娜仁微微笑着看她,眸光神情都很平靜,沒有惱意,卻也并不歡喜。
皎茵抿抿唇,緩緩低下頭。
“願景說,你是個通透孩子。”娜仁又想了想,道:“就是那位道号蒼雲的女道長,她說你心性不錯,在宮裡長大,從小沉溺在陰私手段中,卻還能如此通透堅定,保存着本心的善念,是個難得的。”
皎茵有些渙散的目光最終落在自己的手上,緩緩聚焦凝神,隻見十指纖纖白皙如玉,一看就是嬌養出來,腕上一隻玉镯凝脂潔白,價值不菲,
這是一雙沒做過重活計的手。但她清楚,這雙手并沒有看上去那樣白皙潔淨。
娜仁看着她的樣子,笑了,聲音平和帶着安撫,“人有野心不可恥,用手段也不可恥,要緊的是把握好其中的度。守好本心的善念,做事講究一個度,應着法理規則便好。”
言之此處,她不打算再多勸什麼,而是自顧自地躺了回去,恢複原本慵懶閑散的姿勢。左右近遭沒有生人,行宮裡的侍衛、宮人也近不得她的身。她在宮中已經盡力做個正經人了,在行宮裡放松些又何妨呢?
想到這裡,娜仁理直氣壯地又放松了些,将草帽随意的撂在胸前,端起一旁小幾上的茶碗,慢條斯理地啜了兩口果子露,然後歪回去,重新持起魚竿,眯着眼望着天邊的雲。
熱風拂過冰鑒,被帶去了部分熱意,吹到人面上的時候竟微有些涼了。
娜仁懶懶散散地打了個哈欠,随口對皎茵道:“我幼時讀宋詞,最喜歡蘇轼《懷香子》中的一句:幾時歸去,做個閑人。對一張琴,一壺酒,一溪雲。你瞧,此時天邊的雲,可有當年蘇公眼中的雲飄逸精彩?”
皎茵似是沉默一瞬,然後很堅定地道:“自然。”
雲本身除了形狀并不會有什麼區别,又談何哪裡的雲精彩呢?
不過在看雲的人心境如何罷了。
聞皎茵此語,娜仁似是一笑,聲音低低的,很快消散在風中。皎茵聽得并不清晰,卻不影響她抿着嘴低頭一笑。
二人交談就此止住,各自發呆出神,忽然見皎茵魚竿上的浮漂劇烈動了起來,娜仁忙道:“快!快啊!”
皎茵手上連忙動作起來,然而一番忙活,最終還是一場空。
“唉。”娜仁歎了口氣,“這行宮裡的魚幾時也這樣賊了?”
雖口中如此說着,她面上倒是不見焦急之态,仍是神态悠閑的,釣魚也是隻放了幾分心思在上頭,更多的不如說是在吹風并欣賞風景。
皎茵一面挂餌,一面搖頭輕笑,不知不覺間方才的焦急火氣也散了,反而饒有興緻地開始思考晚膳吃什麼。
她道:“若是釣上一條鲫魚,便煲湯喝吧,或者起個魚鍋,包餃子也好……”
“先釣魚上來再說。”娜仁打了個哈欠,随意拿起胸前的草帽扇了扇,又重新扣回臉上,懶洋洋地道:“我眯一會,你慢慢釣。”
皎茵看看自己的空桶,再看看娜仁不知不覺又多了一條魚的水桶——方才說話間她忽然提起竿來,魚鈎上赫然正挂着一條肥鯉魚,在半空中還甩着尾巴掙紮,尾巴甩動得頗為有力,然而最終也沒擺脫和那條大黑作伴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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