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的話,也隻剩下白師傅一個人了。再加上白師傅那副态度,壓根就看不起外鄉人,藏私不想要教給村子外面的人……本村的人不願意學,學會了的都死了,外村的人白師傅又不願意教,時間長了,可不就這樣子了?”
白三叔歎了口氣:“所以之前你們來的時候,我就勸過你們,别抱太大希望,不過你們要是真想了解下西南皮影,我也攔不住。”
張無病知道,白三叔說的是之前來找白師傅的導演組人員。
導演組來了幾次都沒見到人,回來的時候就告訴張無病說,連村子裡的人都勸他們放棄,不要幻想着能見到真人,還說白紙湖皮影沒落了也好。
現在看來,向導演組說這話的,就是這位白三叔。
張無病不由得詫異問道:“有死人的話,是不是病症或者水源出問題之類的?怎麼可能有人因為學了皮影就死了,不可能吧?”
“嗐,沒什麼不可能的。”
白三叔歎了口氣,手裡燒水的動作不停,在熱騰騰的霧氣中邊忙碌邊和兩人聊着天,一看就知道他已經做習慣了這樣的事,平時在家應該也是他來做飯。
雖然白三叔沒說,但燕時洵光是從對方的動作上,就已經了解到了大量的信息。
他不動聲色的将目光從白三叔的手上移開,觀察着小樓的一樓。
幹淨整潔到幾乎家徒四壁,除了必要的生活用品之外,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并且顔色也都偏向于暗沉,符合白三叔的年齡和喜好。
卻沒有任何明亮的顔色,或是其他家庭成員的個人物品。
燕時洵立刻在心裡做出了判斷。
——這是一個隻有白三叔一人的家庭,沒有其他的家庭成員。
燕時洵走過不少村鎮,知道在這樣的地方,對家庭極為看重。
隻要家庭條件尚可,家長一般都會為孩子操辦婚事,無論孩子是否健康智力是否健全,也無論孩子是生是死。
買走其他人的屍骨或骨灰,來給自家已經死亡的孩子陪陰婚的人家,大有人在,越往深山和村子裡走,就越能見到。
在這樣的情況下,就顯得獨自居住生活的白三叔,有些怪異。
而且看這個院子和建築的體量……如果白三叔家的房間不夠多,導演組的人也不會将住宿地選在這裡了。
一個人獨身居住在有十幾個房間的院子裡?
燕時洵看着白三叔,心裡起了疑惑。
這裡畢竟不是那種會修繕老家房屋以顯示氣派發達的富裕村子,一路走來,每家每戶都是正常的村屋,沒有閑錢去多蓋超出實際家庭成員的房間。
随着白紙湖皮影的沒落,還有那些皮影匠人的死亡,這個村子已經逐漸落寞,恢複了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耕生活,與曾經皮影鼎盛時的做派已經不同了。
燕時洵這麼想着,面容上卻沒有流露出多餘的情緒,隻是問道:“這麼大的院子,都是白三叔你一個人收拾?”
白三叔點了點頭,理所當然的道:“就我一個人,當然我一個人收拾了。”
“其實一個人活着也挺好的,随便做點什麼吃的都能吃飽,挺好的。”
白三叔笑着歎息,臉上有些惆怅:“這些年……也習慣了。”
燕時洵敏銳的抓住白三叔話語裡的時間,發問道:“那之前呢,之前是白三叔風父母或者妻子收拾嗎?”
白三叔果然順着燕時洵給出的預先設定說了下去,沒察覺到任何不對,就被燕時洵不動聲色的套了話。
“以前是我家老婆子在做,後來就是我了。”
白三叔笑眯眯的道:“一開始我連生火燒水都不會,後來也逐漸什麼都會一點了。沒辦法,總要吃飯嘛。”
“白三叔你也别太傷心了。”
燕時洵沒有打斷白三叔的思維,依舊在按照他的猜測來對白三叔發問:“我能去給嬸子上柱香嗎?”
白三叔擺了擺手,手上的面粉落了下來:“不用不用,哎呦你們是客人,怎麼反而這麼客氣了。而且村子裡也沒有把牌位擺在家裡的習俗,想要祭奠燒紙,都得去山上的祖墳。”
“不過平時我也沒那麼麻煩,直接燒幾個好菜,往湖邊一做,就當是見到我那老婆子了。”
在白三叔說話的時候,燕時洵一直都在觀察着他的面容變化,來判斷他說出的話是真是假,對此的态度又是如何。
雖然為了打草驚蛇而沒有直接發問,但光是側面引導,就已經讓燕時洵大緻了解到了白三叔家和村裡的情況。
他也知道了二十多年前,死亡像是疾病一樣席卷了整個村子,帶走了很多村裡人,也帶走了白三叔的所有家人,就連他家最小的小兒子都沒能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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