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青畫微垂着頭,好長時間都沒有再說話。就在夜溫言以為他就打算這麼坐着,不想再說什麼了時,卻聽到他突然又開了口:“對不起師妹,我别無選擇。”
她琢磨着這句話,也是過了好久才道:“沒事。”
老夫人覺得有點兒沒意思,兩人說話她聽不太懂,含含糊糊的,要說的話不一次說明白,拐來拐去把她都給拐糊塗了。早知道不如跟着蕭氏一起走了,留在這幹什麼呢?坐着怪累的。
就在老夫人琢磨着怎麼開口說走時,權青畫的聲音就揚了開。這一次聲音更大了些,她聽得就不再費力——“師妹對報仇一事怎麼看?”
老夫人心裡咯噔一聲,這怎麼扯上報仇了?
他問了,夜溫言便答:“若有仇,那是一定要報的,不管經了多少年,隻要仇恨還在,就必須得讨要個說法。”
“那就是了。”權青畫将茶盞放下,微微閉目,“有些仇恨是忘不掉的,也是必須得讨回來的。否則這一生寝食難安,每一刻都要被糾纏其中,永遠都掙不出來。”
“是。”她點頭,“我也有仇恨,我父親的仇,我祖父的死,一刻都未曾放下過。”
老夫人徹底坐不住了,嚯地一下站起來,“老身不舒服,要先歇了。”
沒有人理她,直到她都走出老遠,夜溫言才說:“你看,說到這個她就走了。這幾乎成了我們家一個禁忌話題,知道實情的不說,不知實情的說了也沒用。我幾次想着手去查,都毫無頭緒,無證可尋。可是我祖父和父親才死了多久啊,幾個月而已,就已經很難查了。”
權青畫點頭,“是啊,幾個月就很難查,過了十年就更難了。師妹冰雪聰明,應該明白我今日到府所為何意,也該明白我是沖着誰來的。但請恕本王愚鈍,我實在不明白,他害過你,連我都查到了臘月十五的真相,你會不知?”
夜溫言笑了,“四殿下終于把話說開了,可是叫我猜得好苦。沒錯,我二哥的确害過我,不但他自己要害我,他還為了怕我把他認出來,特地帶了一群仁王府的暗衛向我出手。”
“你既都知道,今日這又是為何?”
“我為何了?”她失笑,“我要是沒猜錯的話,我二哥受傷了吧?還是重傷。所以三殿下不得不親自來請我。但這件事被你知道了,便巴巴地跑來,用我當初應你的那個人情說事,生生把我扣在這裡。其實四殿下的仇并不在我二哥,而是在三殿下身上對吧!所以今你來,或許是借由我二哥讓三殿下心裡不好受,也或許是有些事情我二哥也參與其中。我不想多問,隻想說我現在人都在這坐着了,并沒有跟着三殿下走呀!”
“是嗎?”他默默搖頭,“人雖沒走,但實際上你早就原諒他了,這便是我想不通的原因。一個一心想要殺死你,将你緻成重傷險些沒命之人,你是如何做到原諒的?”
她歪着頭看他,看了一會兒就笑了,“也談不上原諒不原諒,我隻是記得小時候他待我挺好,也記得我二叔二嬸待他特别不好。在二房那邊,他是一個随時可以被放棄掉的人,是生是死都不在我二叔二嬸的考慮範圍之内。……我有一個非常要好卻又多年不見的朋友,與他境遇一般無二。我親眼看到她為了得到父親的喜愛做過許多努力,也親眼看到她被她父親打得遍體鱗傷差點死掉。”
夜溫言說起這些事,雖然已經過去許多年,記憶卻久遠又深刻。
她直到現在都記得阿染半夜三更在街道上爬着逃命,也記得阿染為了得到那所謂的親情願意為她父親做任何事。那時她們都還小,誰也顧不上誰,誰也無法完全做得了自家的主。
等到終于有一天她們都長大了,阿染已經不再對白家有任何奢求,甚至眼睜睜看着白家人一個接一個地死,直到白興也死了,偌大白家就隻剩下她一人。
“四殿下知道我那位朋友後來做得最多的一件事是什麼嗎?就是嘗試自殺。她每天都在想方設法地把自己給毒死,她厭惡整個天下,甚至厭惡自己的生命。我不想我二哥也變成那樣,所以我得把他給帶出來,那麼首先就要放下些怨恨,嘗試着去想他從小待我的好。”
穆氏到了,帶着夜飛玉和夜清眉。
她卻将人都勸了回去,就連叙明堂裡侍候茶水的侍女都隻守在堂外。計嬷嬷安慰穆氏說沒有事,隻是坐在叙明堂裡說話,能出什麼事呢?何況還是四殿下。
夜溫言看着計嬷嬷送走穆氏三人,便笑着說:“四殿下在我母親眼裡是個值得放心的人。”
這話換來權青畫的苦笑,“所有的事,都已經回不到從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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