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大人言罷,擡起屁股便走,見秦嚴坐下,目光在衙房中略掃,瑞王便道:“戶部的賬目是每年年底一查,每三年方才一大查,天玺八年大查以後,今年剛好就三年了,故此這任務比較繁重,隻怕要忙上三五日。唉,今年這場雪下的也太是早了些,隻怕有些地方秋收都還沒能忙完,倘再下下去,今年冬季可便難熬了,隻怕各地……”
瑞王面含悲天憫人的愁緒,言罷瞧眼秦嚴,又道:“今年連南邊都下了大雪,滄州位處極北,怕是要凍死不少人,大皇兄的身子一向不大好,在京中時每年冬天東宮供炭就要早一些,今年……唉。”
瑞王口中的大皇兄指的自然是被廢立後,如今流放蒼嶺的廢太子了。他神情是極真誠的擔憂和痛惜,秦嚴聞言卻是淡淡瞥了眼瑞王,道:“難得瑞王有這份心。”
瑞王卻是一笑,道:“看景衡說的,本王和大皇兄一向兄弟情深,幼年時候本王的騎射還是大皇兄親自教的呢,那時候大皇兄的身子多好啊,本王記得十石弓大皇兄都能輕松拉開,那時候本王便和大皇兄說,等本王長大了一定也要想大皇兄一樣文武雙全,也要拉十石弓。大皇兄翌日便使人給我送了一把小弓,那弓和大皇兄的弓一模一樣,如今那把弓本王還懸挂在書房的牆上,時時瞻仰緬懷,隻可惜本王天生不是習武的料,到如今也沒能将那弓拉開。”
瑞王言罷又長歎了一聲,秦嚴卻不曾接話。
廢太子少年時是個神采飛揚,驚才絕豔的人,隻可惜後來領兵出征時被圍攻受傷,損了身子,雖然救了回來可身體便大不如前了。而那次太子被圍卻和誠王一系有些粘連不清。
瑞王見秦嚴不言語卻也不以為意,繼續說道:“那次大皇兄出征被雪胡人所傷,來日本王但有機會是一定要蕩平雪胡為皇兄報仇的。”
瑞王這話說的激憤,秦嚴自然也聽的明白,他是暗指倘若自己能投靠于他來日若登大寶,必定會為廢太子洗冤複仇。
秦嚴卻隻牽了牽唇角,道:“王爺方才也說了,您不擅習武,蕩平雪胡的事兒還是不勞瑞王費心了。”
瑞王臉上笑意微沉,眯了眯眼也未再言它。
秦嚴在戶部呆了有兩個多時辰,回府用了夕食便進了書房,卻無心做事兒,總是不由自主地想到今日在宮中太後的話。
心中不由也猶疑起來,他雖然從來沒和璎珞說過要娶她的話,可這不是顯然的事情嗎,他上次離京時還曾和她說,等他這次回京便先帶她見見姨母,這自然是迎娶正妻的意思,是讓姨母從中為他們周全的意思啊。若要側妃什麼的,哪裡用得上他親自帶她卻托付姨母的。璎珞那樣聰慧她怎麼會不明白他的意思。
可一時間秦嚴又想到了太後和水嬷嬷無奈的神情來,又念着,難道璎珞當真會誤會?
他心中不怎麼踏實,加上早晨時來去匆匆的也沒能好好和璎珞說說話,這會子心思一動,索性站起身大步出了書房,又往定安侯府去了。
他如今當真是熟門熟路了,不過兩刻鐘後便落入了璎珞的閨房,可他進了屋便察覺出不對勁來了。
外間碧紗櫥後的床上竟然沒有伺候起夜的丫鬟,而且沒進内室他便聽出裡頭沒有呼吸聲,竟像是沒有人在。秦嚴幾步進了屋,果然,屋中連炭盆都沒添,黑漆漆冷飕飕的,和頭兩次來時的情景截然不同。
這種對比明顯的冰冷和黑暗令秦嚴心頭似被抓空了一塊一般,蹙起眉來,有些疑惑和不安。
他快步行至床前,見拔步床的帳幔挂在金鈎上,床上被子疊放的整整齊齊,不覺目光微沉。隻他也不好驚動這府中的下人,轉身出了屋直回靖王府。
到了浮雲院卻是吩咐影七道:“去定安侯府打聽下蘇姑娘的去向。”
影七垂首應了,已然轉身,秦嚴想了想覺得璎珞多半是為了躲避自己,方才去了什麼地方。她既不喜他半夜造訪,估摸着也不會喜歡影七夜半去驚動侯府的人,不覺又道:“算了,等天亮了再去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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