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孤桐本想避開,轉念一想,終究要下山見人,不如先探探情況。以自己與蕭清淺的身手,縱是遇到不死獄的殺手,也能應付。
她讓蕭清淺稍等,自己先去一探。到了白煙處,隻見是一位愁眉苦臉的老者。老者頭纏黑布,身穿藏藍短褐,腳踏芒鞋。身邊放着一個竹簍,裡面是一些黃花三七、文王一支筆之類草藥。
火堆上放着一個瓦罐,老者正低頭攪拌。聞聲擡頭,見到秦孤桐悄然而來。老者驚得站起來,咿咿呀呀叫嚷半天。
秦孤桐從樹後一步邁出,剛要開口。見老者突然失心瘋一般,也是一驚,連忙往後退了一步,拱手一禮,安撫道:“老人家你别怕,我不是壞人。”
老者這時也回過神,操着生硬漢話:“泥…姑娘,泥岔。”
秦孤桐聽得似是而非,料想自己在湘楚一帶,這老者可能是書中所說的武陵蠻。她抱拳一禮,微微欠身,算作回應。
老者也是一拱手,上下打量她半響,搓搓手,不知所措道:“厄阿畢茲卡,泥怕卡?泥切西日?土逆恩格列恩且?咳,泥,從怎麼…什麼來的?”
秦孤桐暗暗歎了口氣,心道這可比小野人還難溝通。一老一少,連說帶比劃。秦孤桐總算知道,老者叫地額額,住在山下某村中。他兒子不知為何受傷,老者此番是山上采藥的。
秦孤桐隻說兩人是在山裡迷路。老者也不起疑,邀她們一起吃飯,将瓦罐裡的豆飯分給她們。豆飯是此地特色,用包谷面摻綠豆、豌豆,伴着酸菜臘肉。
冰雪封山,翠微子送來的食物哪裡夠四人吃。隻得打獵充饑。秦孤桐吃了數月的肉食,此刻捧着米飯,聞之口水溢出。她将米飯遞給蕭清淺,從包裹裡取出岩驢肉幹分給老者。
岩驢是種羚羊,頭有雙角,生活于險峻的懸崖峭壁之間。善沖撞,能跳躍,靈敏異常,是難得的美味。
在太和宗時,葉隐子開始讓秦孤桐赤手捕捉,後來束縛她雙手。秦孤桐曾被岩驢頂下山崖,引以為恥。後來發洩般,三人連吃一個月岩驢。
老者咬了一口烤熟的風幹岩驢肉幹,柔韌酥脆,鮮美醇厚。越嚼越香,老者大為贊賞。
秦孤桐微微一笑,低頭弄了些肉湯,将狸豹幼崽放出來。看它吃地呼次呼次,便對蕭清淺笑道:“賤名好養,就叫好餓吧。”
凡是她開口,蕭清淺從未不允。點點頭,将隻吃了兩口的豆飯遞過去:“略酸,你吃。”
秦孤桐疑惑的接過竹碗,嘗了一塊,頗為遺憾的說:“味道尚可,清淺你不好酸口?那可要錯過好多美味,酸筍、酸湯魚、酸豆角、烏梅排骨……”
蕭清淺一一記下,替她将碎發掖到耳後:“見你吃飯,便覺胃口極好。”
“哼,别當我聽不出,你笑我飯桶。”秦孤桐邊說邊吃飯,三兩口就吃完。接過蕭清淺遞來的手絹,意猶未盡地說:“飯桶就飯桶,下山以後要大吃一頓。”
一旁的老者似乎聽懂這句,笑呵呵的說:“泥們,去牙直嘎,完…家,逮飯、逮肉、逮酒。”
秦孤桐聽出老者邀請之意,含笑點頭。心中卻想着,如何下山之後繞過村子,直接入城。
她如今不比剛出江湖那會,心中警惕地很。知道就算村民淳樸,但山村山寨太過封閉,她與蕭清淺兩個外人一去,必定十分紮眼。
不管是不死獄還是迦南殿的人,隻要有心打聽,立刻就能知道兩人蹤迹。而大城鎮,每日出入人流複雜。兩人稍作打扮,行事低調,在城中極易隐蔽。
秦孤桐拿定主意,直接前往太和城。隻是不知太和城離此地還有多遠,要繞過幾個村子。她有心太和城有多遠,如今跟翁家形勢如何。又不像直接開口,便順口問起老者兒子傷勢。
這一問,老者打開話匣子,倒起苦水。秦孤桐半蒙半猜,大抵聽明白:老者村子在下遊,上遊有個村子,兩個村子經常因為水的事情打架。如今開春,正是需要河水澆灌田地。上遊的村子關閘蓄水,老者兒子就帶着村民去理論,結果被對方請的高手打傷。
秦孤桐不由歎氣,摸摸懷中的好餓。看着抹眼淚的老者,心裡百感交集:“從前翻書,總見富豪鄉紳帶着武夫打手欺淩百姓。如今武夫打手變成鄉紳,還是一般。”
蕭清淺道:“以權謀财,以武謀财,本無區别。”
老者不住歎氣,沮喪道:“寨子裡個,木錢,請火色高手。完娃寶,最火色,腿壞了。”
秦孤桐猜他說村裡沒錢請厲害的高手,他兒子是村裡最厲害的,現在腿斷了。她聞着心裡不安,對蕭清淺道:“從前有官府衙門,雖難免官官相護,再不行還有天子。就是皇帝昏庸,也能騙自己天子是被蒙蔽的,百姓總覺還有個盼頭。如今…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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