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燈光,隻有三歲半的女童,蜷縮在小床的角落,懷中緊緊抱着媽媽縫制的布娃娃。
這個布娃娃,她有一個,姐姐也有一個。
屋外傳來争吵聲,似乎媽媽和爸爸又吵了起來。
說是争吵,實則每次,都是爸爸辱罵媽媽,對媽媽拳打腳踢。
但這一次,她似乎聽到了媽媽憤怒不已的嘶吼聲。
“染染隻有六歲!”她聽到媽媽這樣說。
然後她聽到砰的一聲,像是有什麼東西重重摔倒了,緊接着,她聽到爸爸憤怒的咒罵聲,以及逐漸微弱的聲音,像是求教,又像是讓她和姐姐快逃。
姐姐站在房門旁邊,側過微微開阖的縫隙,靜靜看着外面的一切。
“姐姐姐姐”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隻是内心很慌很慌,她覺得自己應該去看看。
姐姐沒有回答,暗銀色的長發輕晃,回過頭來,手指放在唇邊,輕輕對她噓了一聲。
然後姐姐拉開房門,走了出去,輕柔帶上房門。
她聽到了媽媽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吼聲,然後屋外安靜了下來。
過了好久,姐姐都沒有回來。
她再也忍不住,爬起身來,小跑到房門邊,腦袋貼在房門上聽着外面的動靜。
很安靜,但她隐隐能聽見姐姐的哭聲。
她小心翼翼打開房門,看到屋外的一切,她僵在原地。
媽媽躺在地闆上,身下都是血泊,眼睛死死睜着,盯着天花闆,臉頰各處都是傷痕。
而姐姐,衣服被脫光了,被爸爸掐着脖子,壓在身下。
她當時是害怕。
如今她從夢中驚醒,她早已不是三四歲的女童,她已經十七歲了,她又一次夢到當年的一幕幕,她沒有害怕,而是惡心。
對父親的惡心,對男人的惡心,厭惡。
小時候的她不懂,姐姐為什麼不跑,哪怕難以逃掉,但當時還是應該逃,應該把房門關上不是嗎?
為什麼要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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