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杜士儀信不過來聖嚴,相比身為宇文融女婿的張興,來聖嚴沒有顯貴的姻親,也沒有什麼在京城的人脈,舊主信安王李祎如今任懷州刺史,而且李祎在京師也交遊極少。故而,來張二人之中,怎麼都是當初随他在中書舍人任上,在兩京逗留了一年多的張興更适合擔當進京陳奏的角色。于是,張興領命辭了妻子兒子,精選了牙兵十數人以及随從數人,又帶上了杜士儀特意調給他的阿茲勒,一行人立刻日夜兼程趕往長安。阿茲勒還是貴戚将相當年父親連續左遷,最後更是流放嶺南惡處的時候,宇文審遍嘗人情冷暖,迅速成長了起來。而聽從母親韋夫人的建議,拜入杜士儀門下,他除卻學習了經史文章之外,更多的則是學到了一種為人處事的人生态度。故而進士及第,入仕為官後,本就年紀比一般新進士大的他表現得很是出色,兩次見到天子時,也是不慌不忙從容不迫,從而給李隆基留下了深刻印象。故而,李林甫不管是否還記着當年宇文融的引薦之恩,不管是否忌憚宇文審出自杜士儀門下,也不得不好好提攜一下這個舊友之子。所以,宇文審的仕途之路才會這麼平順。而他也一如大多數世家子弟那般精通處事,拜為萬年尉時還特意去拜謝了舉薦自己的李林甫,故而外人都覺得他和李林甫關系不錯。所以,他剛剛才能告知張興這麼多關于李林甫的消息。此刻聽其問到李适之楊慎矜等人,他就哂然一笑道:“李林甫這個人,陛下喜歡誰,他就喜歡誰;陛下不喜歡誰,他就不喜歡誰。所以,他和李适之楊慎矜等人交往,不過是因為要做給陛下看,隻可惜那幾位卻看不出來,還以為真的是獨秉大權的李相國都很敬重他們。”張興頓時點頭附和道:“内兄所言極是。旁觀者清,隻不過就算有旁觀者提醒他們,他們也未必醒悟。”“不但是李适之楊慎矜,最可笑的是太子内兄韋堅。因為娶的是楚國公姜皎的女兒,也就是嗣楚國公姜度的阿姊,竟然也和李林甫打得火熱,仿佛以為如此就可保住太子的東宮之位。李林甫倒還真的是接納了他,可還是常常命人送東西去壽王宅中,仿佛不改初衷。”宇文審說到這裡,一時間就想起父親在世時,通過李林甫和武惠妃牽上的線。那七八年間,父親一路青雲直上,從一介縣丞扶搖直上入政事堂拜相,一直認為宮内有武惠妃為援,高力士說話,定然會永保榮華富貴,可真正出事之後,竭力說話而又暗中保護的,竟是隻有一個杜士儀!而張興想到的卻是,李林甫要是真改了初衷,這宰相也就當到頭了!若不是想着能靠宰相制衡東宮太子,省得自己時時刻刻都要分神盯着,隻憑着武惠妃和李林甫的關系,李林甫如何還能在政事堂如此安穩?這一晚給張興的接風宴,原本隻有宇文家的人,可張興身為一介寒士,卻為宇文家的佳婿,又是朔方節度使杜士儀的心腹,故而也有耳目靈通的人聞訊而來,來者不是别人,卻是太子妃韋氏的兄長韋堅。京兆韋氏分支衆多,宇文家雖是兩代和韋氏聯姻,卻和韋堅并非一房,平日相交也不算多。可韋堅為人長袖善舞,如今又身為長安令,在京畿之地為一方主司,妙語連珠之處,其不請自來的尴尬被他消解得幹幹淨淨。而他來得晚,這時節滿城夜禁,坊門關閉,宇文審就算再不歡迎這個客人,也隻能留宿其一夜。而張興卻借口旅途勞累,謝絕了秉燭夜談的邀約,早早就睡下了。夜半時分,他突然聽到外頭有異聲,頓時一骨碌坐起身來,可沒多久,他就發覺有人窸窸窣窣摸進了自己的寝室,卻是出聲喚道:“張判官。”聽出是阿茲勒的聲音,張興卻依舊沒有放松警惕,而是沉聲問道:“夤夜見我何事?”“張判官,有人摸到你這來了。”這樣一句話實在非同小可,張興登時倒吸一口涼氣。他定了定神,向黑暗中那個少年招了招手,等人來到自己跟前,他才壓低了聲音問道:“可看清楚了?一共幾個人?現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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