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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娘給她打扇子扇風，怕她坐在廚房裡太熱，遞了酸梅湯給她喝，石桂接着喝了，又道：&ldo;無非是些妻離子散的事兒，聽多了可不賺人眼淚，說到後母惡婆，這才觸中她的心事。&rdo;秋娘也跟着歎一口氣：&ldo;明兒叫她别聽了，咱們日子過得好了，怎麼反而聽起這些來。&rdo;說着收了碗，石桂就得一聲，又把買屋的事說了，秋娘無有不應的，女兒有主意拿得起，她也不過問，隻讓她别太累了。石桂倒勸秋娘去歇着：&ldo;飯鋪就是這樣不好，别個過節咱們忙，端陽節怕要往後挪着過了。&rdo;天天一匣子錢滿撲撲的收回來，秋娘還有什麼不樂的，撫了她的頭發：&ldo;又說糊話，咱們不是還得買屋子麼。&rdo;等石桂勸走了秋娘，又接着思量起來，這書裡說的情真意切，斷不能是從旁人嘴裡聽來的，既不是别個又不是俞婆子，那就隻有石頭爹了，他是不是想用這個法子來找她們。石桂想到這兒才松一口氣，卻還是先按下不告訴秋娘，故事開始了，哪個知道後續如何，天高路遠，這些事是石頭爹在何時何地何種景況下告訴呂先的且不知道，還是等上本全講完了，再斟酌着要不要告訴秋娘。夜裡朱阿生來接她們，石桂挽了秋娘的手，今兒一天又有十兩，添添減減，一個月說不準能還上五十兩，屋子的事兒就更有眉目了。綠萼還在想着那段書，尋常少看戲聽書的，瓦肆裡流傳的卻也知道，她卻沒往石家人身上想，隻不住感歎，說那女娃兒命苦，自己把自己賣了當丫頭。秋娘聽見這一句，還怕觸中女兒心事，反是石桂手掌出了一層汗，趕緊拉了綠萼，嘴上不住寬慰她：&ldo;既是叫團圓記，後頭必得團圓的。&rdo;夜裡綠萼洗澡，石桂說替她搓頭發，一面打水一面歎息着告訴了她：&ldo;連白大娘的姓氏都是準的，那半斤紅糖一籃子雞蛋，俞……阿奶不知念叨了多少回呢。&rdo;說石桂不值得，又說秋娘不孝順，也不知道留點子紅糖雞蛋給她吃。綠萼一口氣提着，半天沒緩過來，瞪了眼兒看着石桂：&ldo;我真糊塗，竟沒聽出來。&rdo;跟着又磕磕巴巴的問她：&ldo;你，你是撿來的？&rdo;石桂沖她點點頭：&ldo;我不知這團圓是怎麼個團圓法，可不能叫娘知道。&rdo;說故事都有個一波三折，這才是頭一折，後頭還不知有什麼，且得留意，這會兒秃噜了，萬一結果不好，秋娘不定怎麼傷心呢。綠萼舉了手發誓絕計不說，她也怕秋娘傷心，她一個聽書的都哭成這樣，秋娘身在其中，還不哭昏過去，兩個合謀，這兩日隻要有說書的，就不叫秋娘去聽。天站籠是重罰，不是犯了刑案的，怎麼會站籠，石桂聽的一怔，綠萼也呆住了，聽書的也有叫好的，也有诘問的，錢班主不急不徐，撥了兩下弦子後，後頭布景搭的木架子上原來挂着紅布，紅布一掀換過藍布，下面還畫着水紋，弦聲一停，便道：&ldo;且聽我細說從頭。&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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