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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桂抹抹眼睛：&ldo;可是飯好好了？&rdo;她越不願意在九月面前露出什麼來，九月就越是要問，非得刺探些什麼，此時看她已經哭了，也就不再說：&ldo;飯好了，也隻有咱們兩個人，廚房的婆子說了，叫咱們往後去廚房裡吃。&rdo;石桂點頭接過來，滿滿一碗臘ròu春筍蓋飯，她這幾天都沒好好吃飯，這會兒胃口大開，也不用筷子了，就用勺子把飯ròu筍都拌在一起，再倒上些秋油，拌在一起拿勺子扒拉起來。ròu腌得正好好，有精有肥，竹筍專挑了嫩的，跟飯焖在一處，石桂一碗吃了還不足，九月眨巴了眼兒看着她：&ldo;鍋裡頭還有呢。&rdo;石桂又去盛了一碗來，貓兒原來吃鮮魚，如今葉家走了，它哪裡還有鮮魚吃，給它些米飯，也一樣吃得很香，九月咬了唇兒笑：&ldo;姐姐可真是，又沒人同你争的。&rdo;九月總當她怎麼也得傷心個幾日的，哪知道石桂程，宋老太太原來隻知道這個孫女兒聽話乖巧，不知道竟還是個能幹的，越發覺着葉氏教養得好，又歎息，若是不出這樁事，葉文心出了宮，可不就能定親了。葉家走的時候，宋蔭堂是親自去送的，他這一舉動，宋老太太便知孫子這是定下主意了，打小就是個驢脾氣，跟他爹一個性子，隻得應了他，孝期議親總不好聽，等過了一年，就替他把葉文心給定下來，到時候兩家結成家。&ldo;你母親也就心安了，她在閨中時，她嫂嫂人極好的，這才生這麼一場重病，你勸着些，等把人讨了來，咱們一家子都待她好。&rdo;老太太也記着沈氏的情，知道沈氏若不是為着宋家這個孫子，何至于就落掉一個男胎，如今葉文瀾還小，葉文心又面嫩，葉益清又還在壯年，總得續娶，到時候娶了葉文心，再把葉文瀾一道帶過來，就說是讀書，一道照顧着。還把這番話說給葉氏聽，葉氏拉了老太太的手，這兩個孩子這麼放在她哥哥的身邊，便似頭上懸着劍，沒一刻敢放松，能這麼着，就算是全了沈氏的一番情義了。宋蔭堂要娶葉文心的事，底下傳了個遍，劉婆子抓一把炒貨，吐了一地的瓜子殼兒：&ldo;這可真是天作之合了，你們倆也别怕，好歹也就一二年的事兒，表姑娘嫁進來，也也得幾個能使的人，到時候可不就想起你們來了。&rdo;九月歡天喜地，石桂也跟着笑起來，葉文心的歸宿，确是宋家最好了，宋蔭堂是個孝子，隻要葉氏喜歡她，她的日子總不會差的。等到宋老太太壽辰那一天，每個院裡的丫頭都要去正堂前領賞錢，一人說一句吉祥話，再從管事婆子手上領一個紅封。葉氏雖不在，春燕卻是在的，石桂跟九月兩個自然也去了，排在人後頭，聽着前邊一句句花團錦簇，一個說年年有今日，一個接歲歲有今朝。把吉祥話都說空了，九月也想不起什麼新的來，瞥一眼石桂，把之前别個說的覺得好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記下來，有那說得好的，便領個更大些的，平日裡那些個口齒伶俐的，自然就占了便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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