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雲臻坐在車裡,叫了一聲:“叢暮。”
“嗯?”
“你嘴腫了。”
叢暮一愣,眯着眼睛笑:“過一會兒就好了,不用擔心,我有經驗。”
景雲臻眼神冰冷,嘴角一絲嘲弄的笑:“是嗎,跟多少男人試驗出來的?”
叢暮知道他在意什麼,他攤了攤手,無奈說:“沒辦法,接吻也試過了,這裡,”他拍拍自己的胸膛,“跳不動。”
第05章
叢暮叼着煙在書桌前改策劃。
鄭言發瘋,在餐桌上給已經敲定的畫展設計圖提了幾個大改意見,逼着他深夜加班。
他将鄭言展出的作品又細細看了一遍,鄭言的技巧,倒不辜負他師父黃大師,但是說到出挑,還差點意思。
看着看着就有點看不下去了,叢暮熄了煙,手肘撐在桌案上,捂住臉,深深呼了一口氣。
他已經很多年不願意去想假如之後的事兒了,假如當年他沒遇見景雲臻,假如他不是景雲臻害死叢安新的幫兇,假如他手沒廢,假如他還能繼續畫畫。
世上沒有假如。
他剛到英國的時候過了一陣渾渾噩噩的日子,因為生活窘迫,成日隻為生計發愁,連自己的變化都一無所知。過了小半年,Colin跟他說:“Lawrence,你要不要去看一下心理醫生?”
他是那個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心理有點問題的。最開始是感受不到外界的環境變化,沒有明顯心情起伏,後來發展得愈加嚴重,有時甚至會渾身痙攣發汗。
他沒法再畫畫,因為他曾經引以為傲的感知力消失殆盡,看萬物都是混沌一片。他笑鄭言畫山是山畫水是水俗的一派窠臼,可他自己已經連窠臼都無從下筆。
那個時候他已經可以用左手寫字,吃飯,像個正常的左撇子一樣,可是他知道,他永遠也無法用左手作畫,是他的心出了問題,不是手。
他恨過景雲臻。他的親情,愛情,一輩子的夢想,因為景雲臻轟然倒塌。可是這種恨也很快消失,他已經患了病,感受不到悲傷和歡喜,沒有遺憾和委屈,那景雲臻對他又有什麼特别?
他也隻不過是個陌生人而已。
叢暮沒想過回國後會遇到景雲臻,他努力感受了,他不會再為景雲臻心動,原先那種洶湧的,仿佛海嘯一般滅頂的愛意,墜入深淵一般的恨意,靠近時極緻的纏綿和心悸,仿佛隻是一場夢。
他覺得幸運,又覺得無力,也許他此生都要當一隻冷血動物。
景雲臻的态度也讓他非常奇怪。他跟鄭言似乎是圈子裡公認的伴侶,他對鄭言的事情親力親為,見面的時候卻顯得冷淡,會避開鄭言親密的舉動,也不會回應他的某些愛語。
至于景雲臻對自己……也許他仍有一絲稀薄的興趣,也許是留有餘恨,但是無論如何,叢暮七年前就已經懂得了景雲臻,這個男人不會愛人,隻會為了達到他的目的而付出努力。
何況他叢暮是什麼東西,玩意兒而已。
他兀自笑了笑,剛想撂下電腦去沖個澡,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Colin說他過一陣要來中國,也許待一兩個月,也許更久。叢暮說你把七星也帶來吧,不然在家裡沒人陪她玩。
七星是他們一起養的一隻小女貓,純種布偶,四歲多點,很黏人。
Colin答應了,叢暮又問他七星用的那個貓爬架是什麼牌子的來着?你記得發給我,我先買一個安好。
說了一會兒貓和貓爬架,電話那頭低沉的男聲才低聲問:“Larry,我很想你,你想我了嗎?”
書桌上的台燈發出明亮的暖光,叢暮笑了一下,溫柔地說:“我想你,恨不得現在就見到你。”
那之後叢暮有大半個月沒見到景雲臻,跟他交涉的聯系人變成了景雲臻一位姓穆的助理,而每次他跟團隊去紫衿園别墅考察場地和搭建展場的時候鄭言都會作陪。紫衿園的小區在人民公園後面,三層小樓帶一個前院,每棟别墅都自帶電梯,結構很方正,面積也夠大。
叢暮團隊裡有一位剛大學畢業的小姑娘負責展品保險,那天大家從别墅門口下車,她踏進前院的時候“嗬”了一聲,睜着大眼呆呆地問叢暮:“小暮哥,你說按我現在的工資,我得工作幾輩子才能在這個地段買一套像這樣的房子呀?”
叢暮笑眯眯地問她:“怎麼?嫌我開的工資少了?”
“不是!”小姑娘看見他笑就有點臉紅,“小暮哥你開的工資挺大方的,我好些同學都挺羨慕我的……”
叢暮揉了揉她頭發:“好好工作,做出成績來我就給你漲工資,行不行?”
他也知道景雲臻是今時不同往日了,他剛創業的時候過的日子苦,忙得昏天黑地,在酒桌上看人臉色,收入也沒這麼多。那時候叢暮全身心依賴他,無條件的相信他會成功,因為他知道,他愛的男人就是要意氣風發的做人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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