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香快步跑出教堂後,徑直跑向東海岸港口,她的速度很快,像是一輛全速行駛的小車,不過這種程度的速度還沒有到全知之眼和蘇白追不上的地步。
僅僅在五秒鐘後,全知之眼便來到了餘香的前方,試圖伸手攔住餘香,然而餘香竟然徑直穿過了全知之眼,就像是此時的餘香已然變化成海市蜃樓的虛像。
蘇白遠遠望着這一幕,眉頭越皺越緊。
在【命運】的感知中,此時此刻的餘香已經被擦除掉了所有的“曆史痕迹”,簡單來說,這個世界已經不再承認餘香的存在,于是餘香的過去、現在與未來,全然消失在曆史的長河中。
蘇白蹲下,試圖撿起餘香跑掉的那隻高跟鞋,卻發現自己的手徑直穿過高跟鞋,而後這隻高跟鞋竟然化作稀薄的白煙,緩緩消散在這個世界。
蘇白沉默片刻,起身朝着東海岸的方向走去。
他看着餘香最終來到了東海岸的沙灘,在刺眼日光的照耀下,餘香就這麼一步步的走向深海。
在周圍人的驚呼聲中,這個美麗漂亮的披着白色婚紗的姑娘,如《美人魚》這個故事中的女主角一樣,化成了團簇升起的彩色泡沫,就此消失不見。
蘇白微微眯起眸子,死死盯住那些升至半空的彩色泡沫,試圖窺探其中的隐秘,卻直到彩色泡沫完全消失,都沒有感受到任何異樣。
所謂【隐秘】。
究竟是何種偉力。
竟然可以蒙蔽【命運】的感知?
“尊敬的蘇白先生,我知道你想問什麼”蘇白的身後,全知之眼的聲音悠悠響起,“可是,我無法告訴你真相。”
蘇白眼眸中的血光逐漸斂起,看向一旁的全知之眼說道:“我知道你的規矩,我要從你這裡知道真相,必須付出等價的報酬,出個價吧。”
“不不不。”
全知之眼輕輕搖頭,“這不是報酬的問題,而是我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即便我說出了我的猜想,你也無法理解,因為有關于這一切的真相,都已經被【隐秘】了。”
蘇白冷笑一聲,“餘香是你郇山隐修會的成員,就這麼莫名失蹤了,你難道不想把她找回來?”
全知之眼回道:“你也是我郇山隐修會的成員,可是我卻控制不了你的行為和思想。如果有一天,你背叛了郇山隐修會,并且殘殺了郇山隐修會的成員,我也不會輕易找你複仇。原因很簡單,因為你已經站在了與我一樣的高度,而我無法承擔起與你開戰的代價。”
隻考慮利害關系,不被世俗情感牽絆,完全以神性思維思考問題。
這就是所謂的“偉大的神明”。
這就是蘇白為何如此厭惡“偉大的神明”的原因。
他不想成為這樣的存在。
他害怕自己成為這樣的存在。
所以他才會讓顧九歌去到克洛諾斯的神國,讓顧九歌再一次為他做出抉擇。
短暫思考過後,蘇白用笃定的語氣對全知之眼說道:“餘香不隻是你郇山隐修會的成員,更是我暗影狩獵者的成員,你不在乎餘香的生死,我在乎。”
全知之眼輕輕歎了口氣,語氣複雜,“我已經看到,在不久的将來,你會為你此時做出的決定付出慘烈的代價。”
蘇白漠然說道:“你确實已經辜負了‘全知全能之主,窺破迷霧之眼’的偉大稱号,因為你看不到,所有那些膽敢與我為敵的家夥,都會淪落到一個怎樣的下場。”
全知之眼沉默了幾秒,深深看了眼蘇白,發自真心地詢問道:“尊敬的蘇白先生,如果你繼續堅持己見,你終将會站在這個時代的對立面。我想知道,你是否有過哪怕一瞬間的猶豫?”
蘇白向前踏出一步,徑直離開了這片曆史,回到了真實的世界。
全知之眼的耳畔,回蕩着蘇白最後留下的一句話。
“克洛諾斯也問過類似的問題。”
衆所周知,克洛諾斯已經死了,被蘇白親手斬殺。
所以這句話的真實意思是,偉大的全知之眼,請你不要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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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法盧大教堂。
蘇白緩緩睜開眼睛,陷入了長久的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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