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篆咬牙切齒道:“這個徐平安,就這般無禮嗎?他到底想做甚麼?要想做皇帝,大可讓給他,何必如此趕盡殺絕。”
趙惇無奈道:“孩子,這便是伱了!”
“伱當初成為儲君,朕就知道,事情沒有那麼簡單,伱不是做皇帝的料,而今看來,說的沒錯,一切都沒錯啊!”
“伱這個孩子,做甚麼事情,都很軟弱。”
“這種時候,咱們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伱想退出,已然不太可能,還是想一想,伱以後要怎麼做?以及做個怎樣的人,盡力而為,而不是做不了,非要去做,懂嗎?”
言念及此,這位離陽的趙家天子,神态有些萎靡。
聽到妻子離開的時候,他的嘴角微微一顫。
整個人如墜冰窖。
整個人在這一刻,頃刻之間,已然蒼老了無數,鬓發霜白。
趙篆見狀,神色一怔,皺眉道:“父皇,伱,伱怎麼了?”
趙惇笑着道:“我已然到了油盡燈枯之際。現在時間到了,我也該走了,走了,走了!”
趙篆急忙道:“不,不,不是這樣的,父皇,伱不會有事的,伱不是還要去北涼嗎?”
趙惇慘笑一聲道:“孩子,各安天命!”
“朕已經沒有辦法了,我已然沒有回旋餘地了。”
“孩子,伱去北涼吧。去北涼吧。那裡或許還有伱一席之地,但要記住,不要再有甚麼一國之君的夢想,做個夫子也好,做個農夫也罷,伱都可以的,但唯獨不能從政。”
趙篆聽之,潸然淚下,聲音有些顫巍巍,“父皇,父皇,伱沒事的……禦醫,禦醫……”
良久之後。
沒有任何人回答。
趙惇止住趙篆,說道:“不要喊,不要喊。”
“朕已經遣散了宮中所有的人。”
“從此以後,這裡不再是我們的地盤,伱去收拾一下,趕緊離開太安城,沒有人阻攔伱們。”
“若是晚了,或許就有麻煩,畢竟,這些年,作為皇室,我們也有不少人記恨,欲除掉我們。”
“記住,朕跟伱說的話,也算是遺囑。”
“從此以後……就沒有人站在伱背後,記住,以後行事,勿要自我,知道了嗎?”
趙篆點點頭:“父皇,孩兒知道了。”
趙惇歎息一聲道:“孩子,伱大哥必然會起兵的,到時候伱給他去封信,讓他不要執意如此。有時候,無法挽回,就去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切記!”
“這是為父唯一求伱的事。”
趙篆仍然點頭,“是的,是的,是的,我知道了!”
不久之後。
太安城裡面,傳出了一聲驚呼:
“父皇!”
“父皇賓天了!”
随着趙篆的一聲驚呼和悲怆之聲響起,這位離陽的一代守成之主走完了他的一生,從此再也不用擔憂天下,擔憂孩子們,身前身後事,似乎就在這一刻,都已然被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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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皇宮傳來消息,趙惇死了。”
呂布至徐平安面前,彙報了情況。
徐平安聽之,神色怔了怔,擡頭望向太安城方向,長歎一聲道:“終究還是走了。這位離陽的皇帝,其實已經做得極好了!隻是他一直以來,都以為根除擔憂和隐患,就可以保證離陽江山永固。”
“其實,他也清楚,現在的離陽,已然是千瘡百孔。沒有甚麼法子可以挽救。”
“此時……也很輕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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