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家沉船并不在這碼頭邊上,錦衣衛及巡檢司的人要駕船到事發地點去才能開始打撈,他們在這裡守着,就是等候打撈船的回音。
韋啟峰幫了句腔:“大人,走罷,在這裡緊着傻站也看不出什麼來——”
一陣猛烈的北風迎面襲來,他踉跄了一下,底下的話都沒說得出口,直吹了個透心寒,待這一陣過去,才爆了句粗口:“這賊風!”
郝連英的身體素質自然比纨绔混混和養尊處優的皇子都強些,但也抗不過天地自然的威力,一般從頭到腳凍得冰柱一般,沉默片刻,點了個頭。
他轉頭吩咐下屬繼續在此好好守候,而後一行三人下了碼頭,去到備好的屋子裡歇腳。
“梅家這些死鬼死的也算是值了,撈個屍,皇上叫我們大人還親自看着還不夠,還把殿下派來了!”
喝過一杯熱茶,韋啟峰身上回了些暖,就開始按捺不住地抱怨。
郝連英沒說話,但也沒阻止。屋外有人守着,都是他心腹的手下。
朱謹淵心裡很看不上這個大舅子,他挺奇怪,韋家算是書香和勳貴的結合,怎麼生下來的長子是這副秉性,起初時很不愛搭理他,但他漸漸發現了,韋啟峰這個人粗雖粗,沒什麼城府,也因為如此,他很敢說别人不敢說的話,這些話還往往合上了他的心事。
倒是他起先比較看好的二舅子韋啟瑞,是個愣頭青,說話時常噎人,他漸漸就不愛理他了。
此時聽韋啟峰抱怨,他就道:“不要這麼說,皇爺不管派給我什麼差事,都是要用我,做兒臣的,豈有挑肥揀瘦的。”
“殿下一片孝心,不覺得什麼,我們這些人,卻是替殿下不平。”韋啟峰道,“如今朝廷多事,刑部裡也忙着,派殿下去審那姓梅的小子也比在這裡喝西北風強。像二殿下,不就舒舒服服地呆在都察院裡。”
當着郝連英的面,朱謹淵溫和地笑了笑:“二哥去查閱舊檔,一般繁忙,并不是享福去了。你這個話,可不要出去說,不然引起别人誤會。”
韋啟峰忙道:“我向着殿下,才在殿下面前說,當然不會說到外人那裡,給殿下招禍。”
他說着看一眼郝連英,“——我們指揮使不算外人,一向都極照顧我的,哈哈。”
郝連英坐在下首端着茶盅,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韋啟峰想了想又道:“不過二殿下那身子,紙紮的一樣,這一年來才漸漸結實了點,但也挨不住這風吹,隻能呆在屋子裡了。哪裡有三殿下康健,這種差事,也就隻有派給三殿下才能做了。”
這就是朱謹淵喜歡這個混混大舅子的原因了,别的人哪敢在他面前直接說朱謹深是紙紮的,怎麼也得含蓄點,就不如這種聽着痛快。
他心裡痛快了,嘴上越發放的溫煦:“二哥那裡的差事,隻怕比我還重些,十來年前的舊檔,哪裡是那麼好查的。唉,也不知道二哥能不能撐得住,差事是小,别累得他舊病複發,那就得不償失了。”
韋啟峰道:“二殿下要幹不下來,等三殿下這裡完了事,正好回去接手,顯得殿下又能幹,又尊愛兄長。”
他看上去是随口一說,不過朱謹淵心中一動,發現這還真是個不錯的主意。
要真能辦成,可是妥妥壓他的病秧子兄長一頭了。
哦——錯了,是前病秧子。
朱謹深怎麼就好了呢。
朱謹淵現在想到這件事,都還覺得心裡油煎的一般。朱謹深被封門的那兩年,他風光得幾乎是一枝獨秀,若是他聚攏到的勢力足夠,恐怕都能推他上位東宮了。
然而,朱謹深一出來,立即把他的優勢粉碎了一大半。
若不是随後朱謹深自己犯蠢,他借此良機提前娶親娶到了韋瑤,他已然要喪氣認命了。
朱謹淵想着,就問韋啟峰道:“你跟建安侯府那邊和解了沒有?一家人沒有隔夜仇,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算了罷。”
韋啟峰的母親韋太太出身建安侯府,隻是建安侯府庶子承爵,跟文國公夫人及韋太太兩個嫡姐鬧得非常僵,平日裡幾乎是沒有來往。
朱謹淵問這個話,當然不是好心純為勸和,京裡這些勳貴人家,除外戚外,大半都是因軍功而來,建安侯府也不例外。
曆代建安侯的主戰場在漠北,常年與瓦剌作戰,韋太太上面其實有個嫡親的兄長,正因為戰死在了漠北,爵位才落到庶子頭上了。
“沒呢。”提到這件事,韋啟峰匪氣頗重地撇了下嘴,“如今可不是我求着他們了,前兩天我那舅舅說要過壽,才給我送了帖子,去不去,可要看我的心情。”
朱謹淵勸了他一句:“你這架子,擺得差不多就該收了,也别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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