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素正想上前看看,被蘇星攔住了:“聞小姐,公主現在情緒不穩定,如若傷着你,怕是公主清醒了也會愧疚,還是等衛将軍來吧。”
聞素抿着唇不問緣由,望而卻步,她第一次看到這樣子的蘇依依軟弱,害怕,一直以來她在衆人面前的形象就是強勢,有仇必報,好像誰都欺負不了她,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也罵不過她。
不到片刻的功夫,衛遲聽聞宮女說蘇依依出事了,立馬找了個借口出去。
但見到蘇依依縮在一起,生人勿近的樣子還是忍不住心抽了一下。
他害怕吓到蘇依依,輕手輕腳的過去,蹲在蘇依依身邊,慢慢靠近,壓低嗓音,帶着溫柔:“依依,我來了。不怕,不怕啊。”
蘇依依顫抖的身體一愣,緩緩擡起頭,眼前的視線從模糊變到清晰:“衛…衛遲。”
她那是什麼樣眼神,彷徨,恐慌,無助,面上都是淚痕。衛遲忍不住抱起了她,在她額間輕落下一個吻,蘇依依感到安全,終于體力不支昏了過去。
*
蘇依依覺得自己睡了好長,好長,還做了好久好久的夢,夢裡自己回到了五歲的時候,被幼稚園同學欺負,被鄰居關在外面,蘇玄也不要她了,生氣地指着她說她是災星,是禍害。
後來在她最無助的時候,聽到有人一直她:“依依。依依。”
感覺自己在黑暗中被人拉了一把,猛得睜開眼。
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白色的紗幔,古色古香的床,雕刻着各種花紋,這是采薇殿,她依舊在這,沒有回去。
耳邊熟悉的聲音也依舊在叫她,蘇依依轉過頭,看到衛遲焦急的眼神,她卻沒有半點波瀾,語氣平淡:“遲遲,煥兒死了,煥兒死了,都是我的錯,洛神醫也是,我對不起闫裴,對不起你們。”
衛遲最害怕她這種沒有求生欲的眼神,哪怕她大哭大吵大鬧,他都可以陪着她,安慰她,但這種情況他害怕沒有處理好兩人的關系可能就此破裂了。
衛遲放輕聲音,坐在她的床邊,手握緊她:“依依,你看着我。”
蘇依依是轉頭了,但看向的卻是衛遲腰間的佩劍,暗青色的劍鞘,上面盤旋着一條栩栩如生的龍。
她情緒突然激動,猛的起身拔出他的劍:“都是我的錯,你也要離開我了。我最後還是自己一個人,沒錯,我就應該是自己一個人,我就不該來到這個地方,我不是蘇依依。”
蘇依依想自刎的時候被衛遲意識到了,眼疾手快握住劍刃。
劍刃鋒利,很快就見了血,蔓延整個手心,一滴一滴落下來,在蘇依依的被子上散開。
蘇依依一瞬間被血的顔色刺激到,松開劍柄,掉落在地上的劍發出“哐當”一聲,她才想起自己剛才做了什麼事,立馬跑下床,想找藥箱。
衛遲見她光着腳,把她扯回床上,單手抱着她,親吻了她的額頭:“我不離開你,衛遲永遠也不會離開蘇依依。你看着我,聽我說,這些都隻是緩兵之策,仔細想想最近發生的事,為什麼傅瑗瓊又被重新冊封了貴妃,為什麼皇上會突然對你态度惡劣,又同意把八皇子交給傅瑗瓊撫養。為什麼太子和皇後突然沉默不去管這些事。”
他撫摸着蘇依依的青絲,壓低聲音:“依依,你會想明白的,現在你就是太急躁了,急着要報仇。洛神醫被人殺害的事給你很大的打擊,但是聞裕已經找到眉目了。你不可以在這個時候放棄,我們所有人都在努力,你不能偷懶。”
蘇依依一愣,擡眸:“你什…什麼意思,煥兒他…”
衛遲用唇捂住她的嘴,壓倒在床上,讓剩下的聲音全都吞入腹中,齒間的香醇,勾人的軟舌,周圍還包裹着絲絲血腥。
衛遲松開她,在她眼眶微紅,淚水滑落的眼角親了一口,眼淚就落在他唇上。
衛遲舔了一下唇,蘇依依見狀臉上爆紅,想推開他,但他不為所動,輕笑:“你一定要好好的,等着你及笄,本将軍予你三茶六禮,明媒正娶把你帶回家。”
衛遲歎了口氣,臉埋在她的脖頸,閉上眼,那是淡淡的女兒香:“不管你是誰,我喜歡的就是你,哪怕你叫林依依,張依依,陳依依,我喜歡的就是你這個人,跟你是誰無關,就算你妖女也好,仙女也罷。我衛遲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就栽在你手裡,隻栽在你手裡。”
☆、第五十二章
天色漸暗,遠處的黃昏與暗紅色宮牆相映襯,竟有種說不出的美感。夜幕越深就意味着太和殿的歌舞越歡樂,暗處的湧動越明顯。
蘇依依獨自一人在采薇殿休息了許久,因為需要招待使者,衛遲被北冥玄喚去,原本他想抗旨,留下陪蘇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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