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甯出征那日,護國公畏罪自戕在了地牢。
骁雲湛紅着眼睛微他發喪,卻被上官融攔住了。
他臉上是得意的笑,像個勝利者俯視一切,他道:“骁公子,你父親犯下大錯,皇上念及救恩,沒有波及你骁氏家眷你該感恩的,怎還能為他發喪。”
骁雲湛壓抑着怒火,直視上官融,“家父絕對不會貪贓受賄!”
“呵呵呵!”上官融笑了笑,“那你的意思是,皇上錯判了,誣陷忠臣了!”
骁雲湛一個‘是’字就要脫口而出。
卻被路過的殷甯阻止:“骁雲湛!”
骁雲湛擡眸看去,十裡長街,殷甯策馬而來。
那一日,明明是烏雲遮日,可骁雲湛卻仿佛看到了殷甯身後的萬丈驕陽。
殷甯翻身下馬,她走上前來,對着護國公的靈位深深的鞠了一躬,“今日,是本宮的出征之日,此去,不知歸期,今日,就替護國公開路,送護國公一程!”
殷甯的聲音很大,似乎能穿越萬裡雲層。
周圍圍觀的百姓自然也是受過護國公恩惠的,紛紛附和起來。
骁雲湛雙眼含淚,跟随着殷甯,帶着護國公的靈位一路往前。
上官融還想阻止,可當對上殷甯冷漠的目光時,微微怔住。
算了,她此去,定是有去無回的。
……
直到護國公下葬,殷甯才看向了骁雲湛。
她忽然道,“護國公蒙冤而死,你骁家如今除了你,皆是婦孺,往後,少不得被人欺辱的命運,骁雲湛,你可願随我一道奔赴疆場,為自己掙一身功名,保骁家永昌?”
骁雲湛緩緩擡起頭,猩紅的目光與殷甯對視着。
他重重的點了點頭,“我願意。”
“這是我第一次出征,我平日裡隻看過兵書,沒有實戰,就連這馭冥軍成員也是不正規的。”
骁雲湛卻是滿臉堅決。
他跪着看向殷甯,“但憑公主差遣。”
……
臨走前,大軍浩浩蕩蕩,滿目振奮、
可送别的人卻幾乎沒有,隻有藍貴妃帶着殷暮商哭紅了眼睛。
瞧着空空蕩蕩的城門口,殷甯垂下眼睫,說不失望,那是假的。
就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一陣哒哒的馬蹄聲突然傳來。
她擡眸看去,隻見沈蘭亭策馬而來。
沒想到最後前來送别的人會是他,殷甯有些意外。
沈蘭亭走上前來,将一個包袱遞給了殷甯,“此次大盛帶軍的人是盛崇衍,此人急功冒進,雖不難對付,可大盛鐵騎聞名天下。”
沈蘭亭掃過眼前的馭冥軍,沉沉的歎息一聲。
“公主,一切保重。”
殷甯輕輕勾起了唇角,她忽然道:;“沈蘭亭,我如果活着回來,你能不能做我的驸馬?”
沈蘭亭面色忽然就紅了。
他移開與殷甯對視的目光,“公主說笑了。”
“你不願意?”
“臣對公主無意。”
殷甯不再多說,翻身上馬,迅速離開。
沈蘭亭看着她的背影,看不出在想什麼。
當殷盛從昏迷中醒來,拖着虛弱的身體上了城樓時,看到的,隻是大軍離開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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