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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8章 雷霆雨露皆是恩澤（第2頁）
“君上初登帝位，若娶了百官之首的丞相之女，于朝政穩固有利無害，更何況，那鳳梅青睐君上許久，若是成婚，也不失為一樁美談。”
崇曦握着的拳頭突然一松，他怅然一笑，“隻可惜，孤答應過先帝，此生不與鳳家有姻親之誼。”
“無妨，盛崇衍不得民心，隕落是注定的事兒，如今你為大盛之主，一切皆為你說了算。”
崇曦就這樣看着殷甯，那雙清寂的眸子裡滿是涼意，“公主如今身在大盛，是否也是以我命令為是。”
四目相對，殷甯在崇曦的眼裡看到了深埋的某些情緒。
她垂下眉眼，輕笑出聲。
“君上……想娶我？”
崇曦看着殷甯，腦中忽然回想起倆人初見之時的模樣，想起她騎在馬背上威風凜凜的樣子，可是……
他垂下眼眸，唇角露出一抹苦澀的弧度。
時過境遷，他們之間再也無法做到純粹了。
他，不需要一個随時都會死的皇後。
“自沒有這等想法。”
“如此甚好。”
丢下一句，殷甯轉身便朝着殿外走去。
其實，從一早她便知道，她與盛崇曦，他們都是一樣的人。
個人情感在家國天下跟前，根本算不了什麼。
“呵呵。”似乎是想到什麼，殷甯突然就笑了起來。
良姜不解的朝着她看了過來，“殿下，你笑什麼呢？”
“沒什麼，隻是覺得很可笑，将死之人，竟還幻想有人會真心待我，會把我看得重于皇權。”
“大盛太後為難殿下了？”
“沒有。”
一路上，誰也不再說話，隻是默默的走着。
突然，良姜的聲音在身後傳來，“旁人不敢說，可屬下是真心待殿下的，殿下勝過于我的性命。”
殷甯啞然失笑，她看着良姜這不苟言笑，一本正經的樣子，忽然捧起一個雪球朝着她砸了過去。
良姜也不躲，就這樣捱着。
殷甯笑容漸漸的淡了下來，“我和你鬧着玩呢，你怎麼也不躲躲呢。”
“雷霆雨露，皆是恩澤，屬下不躲，便是殿下要了屬下的命，屬下也不會躲。”
殷甯拍了拍手上的雪，“你這般模樣，我死了你該怎麼辦呢？”
“殿下！”
“罷了，我不說便是了。”
……
當夜，殷甯便收拾東西離開了鳳藻宮，她的東西不多，不過一個小小的包袱。
流纓的卻很多，許許多多的草藥，瓶瓶罐罐，裝了滿滿的兩車。
盛崇曦一襲白衣，站在城樓上，靜靜的看着殷甯遠去的身影。
或許，從她借屍還魂，在顧南栖的身上重煥新生那一刻起，他們之間，就無法自在了。
若她還是那個無憂無慮，不曾經曆父女相殘的事兒，那該多好。
若當真那樣，她對他，會不會有有一點信任，會不會，不這般不留餘地的傷害他。
崇曦輕輕的垂下眼眸。
“殷甯，我不敢再将你放在身邊了，我有大盛要守護，你也放不下大殷。”
不能為了一己私欲，讓整個大盛為他陪葬。
殷甯的野心，不死，便不會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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