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洐之一直望著他。從他瘦削的臉一路望到他變化過的發色、初次戴上的眼鏡,還有他跟菊花黑緊繞在一起的手。男人凜冽的眉一時擰起,眸色幽暗,再難映亮,彷佛一片深不見底的沼澤。呿,同志礙到你啦?喬可南不甘示弱地瞪視,陸洐之接受到他的目光,頓時一怔,一旁的章小姐察覺到不對,問:「你們認識?」陸洐之還沒回答,喬可南便朝兩人友善一笑:「好久不見,陸律師。」招呼完,他又轉向章茗雨,口氣贊歎:「想必這位就是氣質名媛章小姐吧?您比電視上漂亮多了,陸律師真是好福氣。」喬可南是個帥氣的小夥子,笑起來尤其陽光迷人,章茗雨臉紅了紅。「你好。」陸洐之始終沒說話,僅一雙幽深的目小心翼翼又貪婪地放在喬可南身上,反覆梭巡。安掬樂面色不善,懶得與這些人虛以委蛇,扯了扯喬可南的衣襬:「電影快開始了。」他們根本就沒要看什麽電影,但喬可南懂他意思,遂對兩人笑了笑。「抱歉,失陪了。」兩人手拉著手走了。陸洐之站在那兒,緊盯那人越來越遠的背影,直至消失,腦子裡一陣嗡嗡作響,章茗雨在旁,柔聲呼喚:「洐之?」陸洐之想,自己一定是瘋了。瘋了才會看不清自己的立場,瘋了才會天真地遺忘自己做過的事,瘋了才會在看見那人的當下,這般不管不顧,青年跟另一人親密的姿态,烙進他眼睛底,疼得他快落淚,像有什麽東西爆炸,那厚重的馀灰教人辨不明方向。空茫一片。像在戰亂裡流離失所,無依無歸的人,陸洐之隻能驅使本能,擡步往光裡追,把自己原先的追求責任,通通抛諸腦後──於是在這棟樓的邊角處,他看見了。看見那人微微折腰的背影,看見另一個人以一種安撫愛憐的姿态,摸上了青年的發──他知道那有多柔軟,甚至,親了親他光潔的額。青年回抱住安掬樂,兩人緊密相擁,好似全世界隻剩他們,沒有旁人。陸洐之一口氣,就這麽堵住了。安掬樂注意到他,本來柔和的神态一凜,表情很難看。他拍拍喬可南肩膀,伸手往後指,青年回過身來,發現他,那眸底是一片支離破碎,陰慘慘地,不帶絲毫溫情。彷佛不久前的溫言微笑,全部都是虛幻的假象。這才是真實。屬於他倆的真實。陸洐之臉色灰敗得吓人,好像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意識到:自己跟青年的關系,已如同燈芯燒毀,再點不著的火燭──徹徹底底地,滅了。坦白說,跟陸洐之的「巧遇」,讓喬可南很不舒服。有些事不是說忘就能忘,就算真忘了也不代表樂意面對,他很佩服自己在當下居然能夠笑得出來,或許是換了造型他真的變成另一個人了,他不是喬可南,既然如此,就不需要對陸洐之給予他的傷害,耿耿於懷。強撐的僞裝終究維持不了多久,菊花黑見到他很慘的臉,大方給他抱抱,摸摸頭、親親臉……他覺得好過了些。喬可南沒想他會追來,這男人簡直是他的夢魇,日夜糾纏、揮之不去,他每天不把自己搞到半死不活,壓根兒沒法睡著。他緊盯著那人,覺得自己看見了一團黑霧。烏漆抹黑的,完全不想弄清眼前的人是什麽樣子,他對蘇沛都沒産生過這麽深刻排斥的感覺。他想,陸洐之赢了。41就決定是你了章茗雨感受得出,身旁的男人一晚上都很心不在焉。他全身上下透出一股顯而易見的煩躁、郁悶,像隻失足落水的野獸,渾身泛著一層陰冷,狼狽至極。即便兩人是逢場作戲,在外他多少會配合一下,把戲作足,體貼細緻得像個二十四孝好老公,今天卻明顯沒把她看進眼裡──正确來說,是在百貨公司偶遇了那兩人後,便顯得如此。真是,自己好歹是個名媛,卻是茗雨笑了笑。「你很在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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