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幾乎是緊接着盧修斯的聲音響起的,是一直沒有走出多遠的巴德的聲音。河谷王随手挽起身邊木架上的弓,沒有瞄準的過程,近似瞬間射出的箭支輕松跨越大半個宴會場地,洞穿樹林邊緣剛好無辜飄落的一片樹葉,“最後的低訴同樣的林間山坡,不一樣的眼中景象。曾經的夜空被盧修斯眼前的燦爛夕陽所取代,從冬雪中逐漸蘇醒過來的密林冠層染上晚霞粉紫的顔色。腳邊的另一側,林間空地上的宴會會場已經準備好迎接翌日的盛宴開幕了。盧修斯坐在樹下往外看,表情無悲無喜。因為巴德的加入,參與籌備的精靈們很快轉移了注意力的焦點。原本應該是第一主角的盧修斯也因此有了更多忙裡偷閑的時間,可以在森林間享受不受幹擾的安靜。“我原本以為,遇到瑟蘭督伊那麼直接的否定,你就算不放棄希望,也不會選擇直面鋒芒。沒想到你竟然會這樣打算。”自從盧修斯為自己的離開作出了具有實質意義的布置,安分了好幾天的金加隆一下子變得聒噪起來,“你确定你之前的那個魔咒能有你要的效果嗎?會不會失效?”盧修斯忽略了金加隆的絮絮叨叨,捧着魔杖繼續必要的保養動作。不過,他的目光還是随着腦海中響起的話語聲,往山坡下更遠處隐隐可見的人類營地望去。除了幾個領導者,大多數人類都住在國門之外的臨時營地裡。他們搭建的帳篷如此之多,讓身處幾乎是王國另一端的盧修斯都能看見。傍晚的時間,那片營地上開始升起炊煙。“你真的準備利用那個人嗎?他可不一定靠得住啊。”金加隆問話的語句似乎在擔心,實際卻是用一副幸災樂禍的語氣吐露了出來,“如果瑟蘭督伊暴怒的話,你不提前作出預防會不會功虧一篑?”瑟蘭督伊……盧修斯沉默中的堅定眼神因為這個名字而出現了一瞬間的遲疑。但他很快把這片刻的動搖給系數收回,甚至沒有影響到他流暢的起身動作。拍了拍衣服,收起魔杖,盧修斯在臉上調整出一個溫和有禮的笑容,往山坡下已經燃起燈火的宴會籌備場走去。瑟蘭督伊的面前攤開了兩張圖,大的是盧修斯曾經看見過的王國地形圖,小的則是畫滿了線條與方框的設計圖。他的指尖在大圖上劃過,最後落定在一個點上敲了敲:“通知巴德了嗎?”“他應該已經在過來的路上了。”加裡安在另一張小桌上收攏其餘零碎的紙張,同時點點頭。瑟蘭督伊輕呼一口氣,身形後仰,靠進軟椅的同時瞥見了加裡安手中資料的幾個大字。猶豫在眼底劃過,精靈王随即開口吩咐:“另外,讓哈迪恩去給西爾瓦娜傳個話,後天的成年禮取消開場表演的儀式。”“啊?”加裡安手上的動作一頓,抽出最後的一頁紙,快速地掃了一眼,“昨天她送過來的這張表上面,開場表演已經改成了河谷王的名字。要取消嗎?”瑟蘭督伊扯動衣袖的動作一頓,原本托住下巴的左手橫收到胸前,清明的目光轉瞬即沉:“巴德代替了盧修斯?”“唔,是的。”加裡安再次确認手中的表格,一時也有些意外,“昨天我也沒有太注意,也許是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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